,巫术渐渐不被主流文化所认可,越来越多的巫者被迫害,而现代社会又充斥着以科学为核心的思想,潘家的发展,难免受到限制,甚至很可能产生出一些对社会的不满情绪。
阴场里,风雨飘摇。
妖花园中,红花绽放,尸体高垒,血流成河。
“哎,老子活了一两百年,也算够本了,特么的,包弼臣这个王八蛋,竟然把老子当棋子用。”罗永培横着刀,嘴角冒着血水,艰难的向后退。
树林里,又冲出了一群人。幽暗的树林里,冲在最前方的黑衣男子眼睛像猫眼一样,发着绿光,飞速的奔跑,在空中留下道道光影。
“不好,是潘家的五常侍,他降神了!”张子玉喘气道。降神附体之人,往往陷入极度的疯狂,不怕痛,不知恐惧,而且力大无穷。
刘家人在后面追,一个易拉罐在黑衣男子的后背炸开,肉眼可见的伤口,在他的胸前分裂蔓延,男子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但冲向我们的脚步,没有丝毫减缓。
直到罗永培拼死双手压着刀,强行将他的脑袋切掉,黑衣男子才倒在血泊中,手脚不停的抽搐。
“你们快走,屋后的芭蕉林里,有一口井!”
“等到五常塔的幽光正好照到井里,你们跳下去!”
罗永培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拖拽着我,在我耳边说道。
妖花园里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将昏暗的芭蕉林照得透亮。天空飘着大雨,芭蕉林发出噼啪的声响,混合着砖墙倒塌声、惨叫声,活像修罗地狱。一口青石垒砌的八角井,伫立在血色地狱中。
越来越多人冲上来,混战乱成一团。我手中的匕首,早已换成长刀,刀口因为砍人太多,翻卷破裂。
我留意着空中的幽光,飘忽不定,毫无规律,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幽光投入井口的时候。
“啊!”罗永培一声大吼,拦在了我和张子玉身前,两个潘家的黑衣男子挥舞着长刀,刺入他的腰身,大量的黑血涌出,后背刀尖带出了深黑色的肾脏残块。
潘家男子因为被罗永培从身侧将长刀插入,被穿成了关东煮的模样,两人双眼绿光更盛,在生命耗尽前,对罗永培发起致命的攻击。他们被像疯狗般,其中一人抱着罗永培的脖子撕咬,另外一人双手长出钩状指甲,对着罗永培受伤的腹部猛掏。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芭蕉林。罗永培脖子上的动脉被咬破,血柱喷射到芭蕉叶上,随着风雨,洒满青石井口。内脏掉落的闷响,淹没在雨打芭蕉的清脆中。
“罗大叔!”我大声吼道,想上前帮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虽然不知他有什么样的目的,但为了我和张子玉的性命,拼死相护,令人感动和敬佩。
“别管老子,快跳!”罗永培嘴里喷出血水,扭头大喊,用尽力气,将我和张子玉推到了八角井里。
“噗通”一声,井水刺骨的冰寒传遍全身。
就在此时,幽光正照井口。
绿光之中,罗永培用残躯封住了井口。再往上望时,是罗永培瞪大的双眼和口中喷涌的血水。
“唐天!”
“你要找的妖,是字妖!”
“就是包弼臣!”
“待得江口月起时,千灯渔火共相随!”
“啊。。。痛啊。。。乱吧。。。乱吧。。。哈哈哈。。。”
湿润的八角井壁,回荡着罗永培死前的话语,以及抬望眼,他生生盯着我时,最后喊出的疯狂。
“咕噜咕噜!”
井水突然上涌,我憋着气,身边一片漆黑。
幽绿的光芒,在头顶闪烁摇曳,却渐行渐远。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由大变小,在头顶响起变成了脚下传来。
几秒后,天地间除了水流声,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全身一个激灵,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与我在南充白塔下所跳之井的感受,完全一样。
我拼命划水,向上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