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直上天际。
忽然海浪里面出现一个小黑点,飘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黑点漂得近了些,孩童们看清了是一具“尸体”,吓得大叫了起来,几个水性好的孩子壮着胆子游了过去,将那具浮尸拉上岸来,心里存着还可能救活的念头。
将那人拉上岸,孩子们去摸他颈子,发现还有脉搏,赶紧去喊大人,只留下一个小家伙在那守着。
小家伙有些怕,嘴唇微白,看着那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十分害怕。
“啊!”的一声尖叫,小家伙吓得跑开了。
那人缓缓睁开眼睛,睫毛上带着的沙子簌簌落下,他坐起身来,坐在软绵绵的沙滩上,打了个呵欠,嘴巴张得老大,砸巴了一下嘴,咕哝道:“睡了一觉,这是到哪儿了?”
这人自然是易天行,在大西洋底与美国的军舰潜艇飞机玩了好几天的捉迷藏,轻而易举地摆脱了对方,又在海底和大乌贼打了几架,与鲸鱼一起玩了半天,觉得有些累,懒怠潜水游泳,于是睡了一觉。
被海水带着,就这样冲上了海滩,欧洲的海滩。
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沙子,一道火元从体内缓缓渗出,恰到好处地蒸干了水份。他望着自己的身体皱了皱眉,身上的衣服上全部是盐渍,看上去十分肮脏。
他四处望了望,发现远处有一个城市,于是捏了一个道诀,片刻间消失在沙滩上。
过了一会儿,孩童们领着大人们来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沙滩,孩子们呆在了远地,有人喊道:“法比奥呢?刚才喊他看着的。”
那个叫法比奥的小孩子怯生生地从礁石后面露出头来:“那个人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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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数万里的潜水经历对易天行的修行带来了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帮助,身周全是充盈的海水,单一的环境让他对道术的体悟更进一程,道家讲究修身治心,讲究的是人与外在环境的互动,而在充满了高压的深层海水中游泳,毫无疑问,让易天行对真元的操控有了更进一步的体验。
他此时所处的城市叫做拉科鲁尼亚,除了知道这里有个足球队,贝贝托曾经在这儿离西甲冠军一步之遥外,易天行对此地一无所知。
不过此处只是过路,他在城市中一家服装店里拿了一身衣裳,留下几张美元,便离开了这座城市。
行李早就丢了,电话也早就被泡在了黑暗不见底的海水之中。
他也不想和谁联系,只是保持着平静的面容,行走在欧洲的大地上,沿着西班牙北部沿海,进入了法国境内。
……
……
他这次去美国,以至来欧洲似乎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而偷取核弹更是容易给人类社会带来极大的震荡,但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从骨子里说,他是一个很自私很冷淡的人,他的情感只会赠予身周的人,却不像叶相僧一样有对大众的呵护欲。
马上就要上天了,他需要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因为他深深知道,自己的修行与其他修道人不一样,境界的进阶异常迅速,但与天界最顶尖的那些神佛相较,自己仍然十分渺小,而仍然呆在人间,对于自己的境界提高,似乎也是很难的事情。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上加难。
……
……
在图卢兹城外,那个山腰的古堡中,他与胖子乔再次见面。易天行迎头第一句话:“时常见面,会审美疲劳的。”
胖子乔回应道:“像我这种无美可审的对象,疲劳是一种好处。”
胖子说话比较有意思,易天行比较喜欢。
“我都能猜到会来欧洲,美国人也一样会猜到。”坐在汽车上,胖子乔提醒他。
易天行有些累,脑子的最深处,压力有些大,这些压力不是来自于现世的这些国家,宗教,而是来自于未知的天界。
他皱皱眉头:“猜到又怎么样?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把握消灭我,那在美国国境之内就应该动手了。”
淡而无味的话语里透出了强大的信心和不屑一顾,胖子乔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以你的实力,确实应该有这个自信,所以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接受我父亲的邀请,去梵蒂冈做客。”
“两个原因。”易天行竖起两根手指:“首先,我曾经答应过我妻子,我们要在威尼斯度蜜月,我的身份特殊,如果不和你父亲搞好关系,我怕这次蜜月会不停地和你们教廷的人打打杀杀。其次……”
他望向车窗外蜿蜒起伏的山脉,面上毫无表情:“我已经这么厉害了,马上就要上天了,再不到梵蒂冈转转,读者会有很大意见的。”
……
……
“你父亲邀请我来有什么意图?”汽车在法国的山间行驶着,渐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了几辆奇怪的车子,说奇怪,是因为这些汽车远远地缀着易天行所在的汽车,有些明目张胆,易天行皱眉问道:“这些人的手脚还挺快。”
“因为我不像你一样,我很容易被人盯梢。”胖乔治解释道。
他接着回答易天行的第一个问题:“父亲请你去罗马,也是基于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阁下您在香港所做的神圣事业,还有消灭了当年逃往东方的第五代血族,这种功绩已经得到了裁判所的认可,所以教宗陛下会亲自给您授勋。”
易天行不易察觉地皱皱眉,有些厌恶。
“二来,我是父亲的秘密特使,我们需要和您进行某些方面的交流。这不是世俗层面上的谈判,而是神圣的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