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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垢(下)(2/2)

作者:猫腻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骂着,面上却是恭谨无比道:“在寺外就晕了。说了句什么不要打架。”顿了顿又道:“易夫人身上好象有些古怪,似乎在不停吸纳着四周的气息。”

    “废话,难道俺家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老祖宗瞪了他一眼,右手一招,邹蕾蕾的身体,便随着他毛毛的手,穿过了金刚伏魔圈,进入了茅舍之中。

    当邹蕾蕾的身体穿过金刚伏魔圈时。从来对于她地气息都没有感应的金刚伏魔圈忽然嗡嗡一响,露出了青色的本体,却也没有什么阻碍,只是很明显能看见那个青色的光圈上面,因为她的身体穿过,而略有粘滞,往里面陷了一些些,就像是打鸡蛋时。第一筷子下去时对那蛋清表面造成的困扰。

    茅舍的门关了,陈叔平直直地站在外面,就站在那个湖的旁边,仰头看着由天而降地雨丝,下意识里伸出长长的舌头。将自己脸上的雨水舔舐干净,阴阴道:“这是什么事儿?”

    他体内的仙力还是缓慢地向外散着,向着茅舍里面散着,而老祖宗先前的怒意。也自弥漫在后园当中,两股气息相加,自然惊动了笼罩在归元寺上空已经很多年了的那道袈裟。

    那道该死的袈裟。

    青色的天袈裟从归元寺无数檐角瓦脊上冒了出来,飘飘摇摇地,在高空之上迎雨沐风,瞬即变大,透出庄严气息,莫大威势。往地面压去。

    老猴不怕这天袈裟,老狗却怕。陈叔平被唬地化作一道清烟,往外直窜,但哪能比佛家至宝的速度快,马上被压在了袈裟之下,满嘴啃着泥巴,摔倒在地。

    正在心惊胆颤,等着老猴发发慈悲来救自己的时候。陈叔平忽然感觉到一丝怪异。似乎茅舍里面传出来了一股隐隐约约,却又无比坚纯的吸力。那股吸力直上天际,将那面青色的大袈裟吸住了。

    陈叔平猜到一定是邹蕾蕾地古怪状况,导致的这个结果,邹蕾蕾此时就像一个极低温,极安宁的玉石,不停地吸附着身周的一应气息。而天袈裟内蕴着无穷佛光,感应更强,相应地,吸附的力量也就越大。

    慢慢的,天袈裟飘了下来,很自在地归位于归元寺中。

    陈叔平趴在地上,张大了嘴,心想这邹蕾蕾到底是虾米人物?易天行这童子,今世如此牛逼,已经让陈叔平百思不得其解,这童子的老婆,就算她前世乃是观音菩萨身边玉女,又怎么能有如此霸道的神通?

    想那天袈裟,就算老猴也撕扯不脱,邹蕾蕾凭什么能让它安宁下来?降落下来?

    打茅舍里有本书被扔了出来,不偏不倚正中陈叔平的屁股,陈叔平知道是谁扔的,自然不会生气,从雨水里拣起来一看,发现是本科普的书籍,书已经被翻地有些烂了,不知道老猴是从哪儿弄来的。

    陈叔平扶了扶眼镜,有些心悸地看了一眼平息下来的天袈裟,往两边摊开手,表示不解。

    老祖宗的声音响了起来:“熵。”

    陈叔平依然不解,他是数学老师,后来恶补化学,也都只在“实用”的范畴里兜圈,物理和哲学是一塌糊涂。

    老祖宗骂道:“熵表示能量在空间里分布的均匀程度,能量分布的越均匀,熵值就越大,在一个自成体系的空间里,熵值只可能越来越大,热力学第二定律,你都没看过?”

    陈叔平窘然道:“有点儿印象,不过搞忘记了。”他蛮是好奇问道:“这和邹家姑娘现在地状况有什么关系?”

    茅舍里沉默许久,然后回答道:“蕾蕾地身体如果是个系统的话,那她地熵值已经大到一个无法想像的程度。”

    陈叔平皱眉道:“也就是说,她身体里面能量的均匀程度高到无法想像?”

    “不错。”老祖宗冷哼道:“不知道是谁做的手脚,俺家以前只以为是清静之体,所以能使人亲近,现在才知道,这丫头竟然天生就是纯净之玉般,对身外的一应生灵能量都有极细微的引力。”

    陈叔平挠挠头,不是很明白:“如果她体内熵值大,那也只是她自己体内的能量均匀。”他的手指唰唰响着将那本科普书翻开,对着上面的一个章节说道:“熵值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大,所以我们这个宇宙如果不出意外,会归于一片死寂,但是……那是一个大系统,邹姑娘只是这样娇滴滴的一个人,她身处在我们这个世界当中,应该局部熵值可以降低,不至于对四周的能量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才对。”

    陈叔平皱眉不知在想着什么:“要能影响到她身体外的大千世界,除非……除非,她本身就很……很……?”

    老祖宗沉默着:“自然不是能量均匀这般简单。她体内的气息确实十分纯净宁和,能量十分地柔顺,如果仅仅这样,也只不过是个比佛爷还纯净的清净之体罢了……问题是,她的体内无比寂清,就像是一块绝对零度的寒玉石一样,源源不断地吸取着四周的能量……那感觉,宁静,空旷,荒芜,无趣啊……扯臊!怎么像佛陀那厮以前说过的劫末感觉!”

    “劫末?”

    “这个人类生活的宇宙最后那冷清的景象,温度极低,空间极大,嗯,冷火秋烟一般,哈哈哈哈,冷火秋烟这四个字好。”老祖宗是牛横人物,并不觉得邹蕾蕾如今的状况有什么太可怕,反是为自己找到四个合适的字眼来形容徒弟媳妇儿,感到无比高兴。

    “很拗口。”陈叔平觉得唇角有些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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