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与袁谭拱手作别,渡过易水,翻身上马,往鲜于辅的大营而去。
袁谭站在易水南岸,看着刘和的背影消失在官道的翠柳之中,心中莫名升起萧索之意。虽是四月初夏,风中却满是寒意。
刘和最终选择了朝廷。
他去塞外,自然是见荀攸。不出意外的话,麹义应该也在那里。取道涿郡,通过居庸关,进入上谷,是麹义最方便的遁逃之路。在鲜于辅等人的掩护下,袁绍既无从发觉,也没法追赶。
麹义离开袁绍是意料之事的事。他的凉州人身份让他深受排挤,而天子在凉州的大捷更加剧了他与冀州人之间不和,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刘和最终选择离开,却是出于对袁绍的失望。
为了安抚冀北人,袁绍不得不大肆封官赏爵,放弃了与朝廷妥协的计划。刘和再不走,就等于背叛朝廷,依附袁绍。
换作三年前,刘和或许会有所犹豫。
可是现在,他完全没必要冒险。
谁都知道,袁绍已经被冀州人裹胁,无法脱身。
身为袁绍嫡长子,袁谭也这么认为,只是他无法像刘和一样挥手而去。
袁谭叹了一口气,回到马车上。
郭图坐在对面,手撑着腮,看着窗外出神。等袁谭坐下,郭图慢慢转过头,看着袁谭。“显思,我觉得你刚才应该接受刘公衡的建议。”
袁谭一愣,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郭图。“先生也觉得我应该留在冀北?”
郭图点点头。“此次渡河,看似兵力充足,实则竭泽而渔。万一受挫,恐怕无力再战。冀州是根本,应该有人留守。荀公达虎视塞北,与鲜于辅合兵,冀北便是不得不守的生死线。”
袁谭沉默不语。他知道冀北是生死线,可是他更清楚,在冀北人都支持袁熙的情况下,他就算留在冀北也没什么用。如果只是鲜于辅,他还可以一战,加上荀攸,他根本没有机会。
“你以为到了兖豫,就能得支持?”郭图苦笑道:“在天子休屠泽大捷的形势下,还有多少人敢支持你们父子,与朝廷作对?就算有,兖豫也没什么将才可用,只能看着冀州人征战立功。”
袁谭惊愕不已。
他知道郭图一向自负,若无特殊原因,绝不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先生,莫非……”
郭图不回应袁谭的试探。“你留在冀北,就算荀公达来攻,至少也能保全你的性命。”他顿了顿,又道:“如果能说服主公留下荀休若(荀衍),那就更有把握了。”
袁谭思索良久。“万一父亲进军顺利呢?”
“太子监国,古之制也。”郭图笑笑。“真要是主公进军顺利,将兖豫收入囊中,兖豫人才入幕,他们也只会成为你的支持者,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袁谭眼神闪烁,笑道:“既然如此,就依先生。”
刘和来到鲜于辅的大营前,勒住坐骑。
有亲卫上前通报。
时间不长,鲜于辅大步流星地赶了出来,大声命人打开营门,走到刘和面前。“公衡,你可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落下泪来。
刘和翻身下马,挽着鲜于辅的手。“鲜于兄,我……”他面色惭愧,不知道怎么说。
鲜于辅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