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希克勒的胡人为主将。
时间到了丑时,西营主将希克勒正在和麾下一干将领聚在一顶大帐内开怀痛饮。
阿史那怀德治军颇严,虽然希克勒等拓揭并不是直接归属于突厥。但是他们平时迫于脸面,也不会拂了‘金主’的面子;不过他们毕竟是为战而生、为财而战的拓揭之士,纪律方面远不如堂堂正正的军队严格,而且这些彪悍的猛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每在战争之前,都会尽情的享乐。
希克勒听说隋军已经奔波数日,甚至有一半的军队今天才到,便按照的他们的习惯,把各级将领集中起来喝酒、玩女人;在他看来,隋军为了迎接即将展示的大战,今晚肯定缩在军营中养精蓄锐,根本不可能跑来劫营;况且东营倾斜向南,离隋军比西营近,就算隋军晚上真的来了,也该去劫更近的东营才对,而不是西营。
“希克勒将军,隋人十分喜欢玩真真假假的阴谋诡计,可汗希望你们今夜能够加强戒备,以免被隋军所趁。”奉命前来提醒的突厥附离看到醉眼朦胧的希克勒等人,心中大生无力之感,知道这帮醉鬼怕是无法执行可汗的命令了。
“知道了知道了!”希克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我心里有数,你让怀德可汗放心好了,绝对不会误了大事。”
“好吧,那我告退了。”这名突厥附离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只是一个传话的人而已,根本没有资格管这些杀人如麻的胡人拓揭,只好一礼而退。
“将军,阿史那家族的人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比一个胆小。”一名千夫长看着离开的突厥附离,不禁嘲讽了起来。
“阿史那怀德生性谨慎,而且是个比较有本事的人,他的担心未必不是没道理,一会儿让兄弟们注意一点。”希克勒狠狠的抓着一名铁勒妇人高耸的胸部,漫不经心的向部下们吩咐。
“好吧!”同样怀抱女人的将领们习惯性的应了一声,不过有没有人听清希克勒的命令就不得而知了。
……
时间飞逝,西营防狼篝火慢慢变弱,火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终至消失不见。到了寅卯之交时,整个军营在皎洁的月光下一片安静,就连守门士兵都在打盹。
“这些拓揭竟然如此大意?”眼前的一切,令沿着金山山麓北上隋军士兵一片哑然。
“殿下,您不会连这都猜到了吧?”薛举忍不住问了旁边的杨集一声,并抱以高山仰止的目光。
其他诸位亦是如此表情。
在和慕容卑分任务时,杨集主动揽起了攻击西营的重任,这令诸将十分不解,在他们看来,拓揭军的战斗力远比突厥兵强悍,应该把这支军队交给慕容卑来硬撼才对,但是杨集不去攻打软弱的突厥兵,而挑硬骨头来啃,着实是咄咄怪事。如今看来,杨集似乎料到了眼前一切。
“拓揭的单兵素质确实比突厥兵强,但这是一帮以杀人为生的暴徒,你能指望他们有军纪?更何况他们藏在东营之后,想必他们没想到我们会舍近求远吧。”杨集冷笑一声,“慕容卑虽然聪明,可毕竟装了几十年的孙子,对于兵事所知有限;对于各种军队也不了解。恐怕这会儿还偷着乐呢,等会就有好戏看了。”
“原来如此。”众将也笑了起来。
“搬开拒马。”杨集戴上亲兵递来的头盔,手中透甲乌金槊向前一指。
一队骑兵立即飞马上前,很轻松的将守卫斩杀干净,然后将拦在辕门外的拒马拖开,过了一会儿,辕门也在月色下缓缓打开。
“众将士,随我杀!”作为前锋的薛举举起手中马槊,率先冲入大营,隋军所过之处,尽皆畅通无阻,若非之前看到营中不断有人来回走动,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座空营。
随着一支支全副武装大隋铁骑杀入,沉睡中的胡人拓揭至死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稀里糊涂的被砍死、踩死。
后续的士兵纷纷点燃了帐篷,以此为引,引燃了手中火把,然后点燃更多帐篷。突厥西营东部仿佛是刹那之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在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中,隋军将士一起向东推进,直将从睡梦中惊醒的拓揭杀得人头滚滚,死尸堆积,空气中弥漫刺鼻的血腥味。
杨集挥槊在敌群中劈杀,槊刃所过之处,横尸累累、哀嚎满地。
希克勒被喊杀声从睡梦中被吵醒时,偌大军营已经失控,等他冲大帐篷,仿佛一脚踩空似的,坠入了万丈深渊。出现在他的眼前的大营火光冲天,不计其数的拓揭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窜。
有些机灵人则朝马厩方向跑去,准备找马逃跑,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更多人还没和敌军开战,就被溃兵冲得七零八落,夜幕下,不知有多少士兵相互践踏而死。
“快、快吹号角,令军队战斗。”希克勒一身酒劲彻底醒了,他拎住一名亲卫,大吼道。
“将军,已经全乱了,敌军推进太快了,我军士兵根本……”亲兵话没说完,一支破空而至的强劲弩箭从他后背透胸而过,透出的箭头还刺破了希克勒的皮肉。
希克勒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真有敌军来劫营,悔不该不听阿史那怀德之言,只是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后悔了,面对着这种一败涂地的局面,他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招来几名亲兵,一边随着溃兵向东逃跑,一边大声道:“快,把挡路的都杀了。”
“是!”越来越多的亲兵毫不客气的挥刀砍向挡路的袍泽,护卫着希克勒向东面突围。
“别管那些逃兵,先将营中敌军剿杀干净。”隋军虽然劫营成功,但这些乱窜的溃兵也堵住了隋军追击之路,杨集担心隋军在混乱中出现大伤亡,况且最终目标是将阿史那怀德引出来,如果隋军杀得太快,说不定他会固营而守,这样反而会误了大事。
“喏。”
亲兵拿出背囊中的号角,“呜呜呜呜”的奏响了剿杀营中溃兵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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