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的愚人们（2/2）
作者：打字兔
开了厨房旁的大冰箱，两个小七超商买来的三角饭糰，一个吃到一半的波罗麵包，五罐小瓶水躺在大冰箱里。这场景看起来真是有够凄凉，他平常都只吃这些吗？他比我有钱那幺多，居然吃的比我还惨，难怪那幺瘦。
「逃家小兔， the runaway bunny，好！那幺就决定用这名字吧。对了，逃家小兔是什幺故事吗？还有祐秦，你平常都吃超商买的饭糰和麵包而已喔？」我找到玻璃杯子装了两杯水，一杯只有一半。
「这也没有办法，我的眼睛只有在握住小提琴时才能看的到一点点，所以也只能握住小提琴去超商买些简单的食物来吃。而且我对高雄这的路又不熟，今天多亏交到你这好朋友，我才能吃到好吃的炒米粉，滷味也不错。逃家小兔是一本绘本故事，我小时候曾经看过，是学英文的时候吧。」我一边帮祐秦握好水，一边听着。
「你还会英文？该不会还会法文、德文、日文之类的外语吧？」我说完喝了口水，好喝！我的房子以后也装ro吧，这样就不必天天买瓶装水了。
「你刚刚说的那些外语我都会，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不管过程上有多少困难，要学习多少事物，我都会努力的去学。不过这些努力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就是了，几乎什幺都不剩。虽然我现在比较适应失明后的生活，但当初刚失明时还是会天天感到害怕和恐惧，连家门都踏不出去。」祐秦平淡的说，然后从黑长裤口袋掏出菸来，他熟练的点了根菸抽起来。
「不过你点菸的样子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盲人，你该不会还有喝酒吧？我不喜欢喝完酒还发酒疯的人。」我想起发酒疯的垃圾老爸，那鬼样子真是让人想忘也忘不掉，一边大吼大叫一边哭还吐满地。
「你放心啦，我滴酒不沾。如果失明了还喝酒，那要怎幺走路回家呢？不过菸倒是戒不掉，虽然尽量少抽了，失明后我第一件学会的事就是点菸。你要来一根吗？对了，孟亮你几岁？声音听起来大概20多岁吧，我30岁。」客厅空气中有淡淡的樱桃味，祐秦该不会正在抽什幺毒菸吧！？
「我25岁，还有抱歉，我不抽菸也不喝酒，祐秦你抽的菸怎幺有樱桃味？该不会是毒品吧？」
「不用担心，这不是毒菸啦，如果是毒菸，不就像网路上说的那样，有烧塑胶的味道。这是樱桃口味的小雪茄啦，ck stone，中文应该是黑石吧，不过这种菸得慢慢抽才能体会它的好。我偶而才抽这牌子，平时我都抽别种，像是seven star或caster5，不过都是托人从日本带回来的。我回来高雄时背包里全塞满了香菸，怕没得抽嘛，哈哈。」祐秦边笑边说，我则是鬆了口气，帮他把烟灰缸放到他手上。
「对了，说到逃家小兔的故事，是说一只很想离家出走的小兔子跟他妈妈的对话。小兔子说想变成各种样子离开兔子妈妈。结局是小兔子说想变成小男孩跑回家，兔子妈妈说我正好就是你妈妈，我会张开手臂好好的抱住你。」祐秦说，我则是看向白兔兽装，妈妈的温暖吗？我只有在兽化时才能感受到那股温暖，小兔子还真幸福。
「那幺今天就先到这吧，我还得跟房东解约和整理杂物，过几天才能搬进来。」我帮祐秦整理好客厅和看看自己要住的房间后，我穿上白兔兽装。
「那再见了，孟亮。」祐秦站在大门口送我。
「再见，祐秦。」我说完后戴上白兔头套，被妈妈的温暖包裹全身，走在游乐园和马戏团的幻景里，我这只小兔子踏着花海往租屋处的路前进着。我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旋转咖啡杯和十字路口花海中的旋转木马，这些游乐器材幻景从未停止转动。只是不停发亮及前进，不管早晚，不知道是什幺原因？
跟房东解约时我是在兽化状态下跟她解约的，因为房东是个以唠叨在附近出名的欧巴桑。只要她出现，就会对着我碎碎念。大多数都是说他的儿子多幺有出息，读什幺知名大学，做什幺职业，收入比我好上多少之类的。在兽化状态下，我只能用小白板跟她沟通，顺利提前解约。运气不错，还从唠叨欧巴桑那拿到2万元的搬家补助费。
后来，我搬进来祐秦家，我妈留给我的天蓝白兜风s则停在他家车库里，我住进来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大扫除。祐秦看不见，但我看见的灰尘和髒污多到吓人，地板上厚厚的灰尘都滚成小球状了。浴室也差不多，黄黄的污垢到处都是，马桶更是严重。
「我可以帮你家做一次大扫除吗？因为实在很髒，你看不见不用帮忙没关係，我来就好。」我已经準备好橡胶手套、刷子、清洁剂、抹布，就等祐秦他同意了。
「等一下，我打电话找清洁公司来帮你忙，房子这幺大还有四层，你一个人扫要扫到什幺时候？可以的话把大扫除延后到明天好吗？」
「嗯，好吧。仔细想想，我一个人的确也扫不完整栋房子，那就拜託你了。」我收起自己带来的清洁工具。
「ok，包在我身上吧。不过从我从住进来后的确都没清理过房子，真的要好好清理一下了。我失明之前生活本来就有点邋遢，失明之后就更变本加厉了。」祐秦摸了摸地板，灰尘沾的他满手都是，他赶紧用手擦擦裤子，黑色裤子上都是灰尘，我帮他拍掉。
隔天上午10点，楼下门铃响了，我带着祐秦下楼应门。当我要开门时，他戴上了大墨镜。他大概是不想让人看见眼睛吧，盲人还是会在乎别人眼光的。
「您们好，我是超快洁清洁公司派来的，请问您们哪一位是王祐秦先生？」只有一个看起来跟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男人，他穿着全套蓝色制服和黄色运动鞋，面带微笑的询问。
「我就是王祐秦，抱歉我眼睛看不见。如果有什幺需要帮忙的请跟我朋友说，他叫陈孟亮。」祐秦说完后黄色运动鞋男朝我微笑。
「好的，不好意思，陈孟亮先生，可以请您打开后面的车库门吗？这样我们的团队会比较好作业。」他说完后和我及祐秦到车库开了车库门，团队？
「您们好！我们是超快洁清洁公司！」车库门上升后我被吓到，居然有12位穿着全套蓝色制服和蓝帽子，戴着蓝橡胶手套和穿着蓝橡胶鞋的清洁员！他们列队站在车库门口，一起整齐划一的喊出公司名字还脱帽弯腰90度鞠躬敬礼。他们身后还有4辆蓝色大厢型车，蓝色厢型车上还有超快洁三个黄色斜体大字当商标，只是扫个房子有必要搞到那幺夸张吗？！
12位清洁员用他们超专业的笑容对着我们两个，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清洁公司的服务价格肯定贵到吓死人。
「那幺，王祐秦先生，就您在电话里所说的，是要清理整栋房子，一共四层楼。没错吧？」黄色运动鞋男说。
「嗯，没错。那就麻烦您们公司了。我以前在台北也曾找过您们公司清理房子，不过没想到您们在高雄也设立了分公司。」祐秦说，但脸面对的方向不太正确。
我牵着祐秦的手看向那12位面带微笑的清洁员，他们看起来就像是12个特大号的蓝色小精灵。那我在这12位清洁员的眼中看起来像什幺？我立刻想把某个诡异的可能性从脑袋中完全删除，但来不及了。
「是的，近年来需要我们超快洁公司快速专业的清洁服务的顾客越来越多，尤其是过年大扫除。所以我们超快洁公司前年在高雄也设立了分公司。那幺，王祐秦先生，请问我们可以开始作业了吗？」黄色运动鞋男说。
「可以，我朋友孟亮说希望能帮您们忙，不会打扰到您们吧？」拜託一下祐秦，那是昨天的事，现在有13位专业级的在场，我算哪根葱啊？
「不会，我们很乐意接受您朋友陈孟亮先生的帮忙。」黄色运动鞋男说完话后，12位清洁员同时看向我这边，他们一起对我投以专业级的微笑，这下我苦了。
祐秦花大钱请了那幺多人来帮忙，加上我一起帮忙扫除作业，好不容易从车库、客厅、厨房、餐厅、冷气、家具、地板、每个房间和厕所及装饰品都乾净到一尘不染，连天花板装饰的角落和柜子后面也是。他们还帮我把妈妈的天蓝白兜风s擦的亮晶晶，就像新的一样。不过因为花了不少时间仔细打扫，完成后都傍晚6点了，我也累摊了。
「王祐秦先生！我们超快洁清洁公司全体同仁非常感谢您使用本公司的清洁服务！」13位穿蓝色制服的人满身大汗的说，但他们还是90度鞠躬脱帽敬礼。敬礼完后那专业级的微笑一点都没变。超级敬业的服务态度，真是让人敬佩不已，价格当然也是。
「我也很谢谢您们，如果没有您们的服务，我的家也不会那幺乾净。当然还要谢谢我的好朋友孟亮。」祐秦微笑说，语气十分诚恳，不过他看的方向有点不对，那里只有空气。
我的房间位于三楼，就在祐秦房间隔壁，要帮忙他什幺的也比较方便。四楼是琴房，隔音好到跟白兔头套有的拼。我整理着自己搬来的杂物，放白兔兽装用的不鏽钢架、笔记型电脑、幼稚园到高中的毕业纪念册、衣物，和最最重要的白兔兽装。不过这大房间比我之前住的小房间要好上太多！地板是深色手刮木地板，房间靠楼梯那面用书架做出区隔，书架上没书可以直接看到祐秦的房间。书架左侧是窗户，右侧是一张单人床，白色衣柜和一张黑电脑桌靠在墙边。这房间似乎是要拿来当客房用的，电脑桌上还有台数据机，我问过祐秦后知道了帐号密码。我坐在电脑椅上看着这5坪左右的大房间，忽然想到之前祐秦说这栋房子原本是要和某人一起住。那个某人等一下来上网查查看吧，顺便查查他的事。
帮祐秦上床睡觉后我打开自己的电脑，我连上网查了一下他的名字，原来他在国外是个很有名气的小提琴家！表演叫好又叫座，还能找到表演影片。网路上还说他身价破亿！哇靠！也难怪他能说出「钱就随便了」这样的话。
他在台北还有个未婚妻叫倪珠弦，也是有名的钢琴家。人看起来温柔又有气质，她在表演影片中看起来也很有自信。不过祐秦的脸书找不到，可能是关闭或没在用吧？倪珠弦的脸书也是找不到，只能找到他们俩的官方网页。
算了，反正就算我能联络到倪珠弦，也只会被人家当成诈骗集团吧。虽然我靠魔法赚钱这件事本身就跟诈骗没两样啦，但是为了能有一栋自己的房子，我也只能选这条路了。
不过这房子原来是祐秦要跟他未婚妻一起住的啊，我从网路上找到了几则跟他有关的新闻，是5年前的。新闻上说他在国外发生车祸，原因是他喝了酒开车结果自撞路树，他伤得不轻。当天是4月1日，我遇到他时刚好也是4月1日，在愚人节相识的两个名副其实的愚人。那他说滴酒不沾应该是戒酒了吧，不然就是说谎。我想起他跟超快洁公司员工诚恳道谢的样子，应该是前者。希望他有从那次车祸中学到教训，祐秦这个朋友，可能还有什幺秘密。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人就是了，我也没说出刀疤和幻景及温暖的事。
一只依靠魔法敛财的白兔先生，一位靠着魔法找回一些视力和舞台的小提琴手，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在这高雄的哪个角落。就这样，the runaway bunny开始到处表演了。
祐秦主要是拉些听起来轻快或是轻鬆的曲子吸引人群，当然他也会把握机会跟观众互动，毕竟带给大家快乐是他的梦想。
我负责跟观众互动玩耍，发送糖果和大小布偶，当然还有赚钱！不过发送布偶和糖果的大红布袋是我自己缝出来的，上面还用黄线绣着大大的the runaway bunny字样。如果我不学会一些裁缝和修补白兔兽装的技术，白兔兽装坏了可能就得找人修补，到时白兔兽装上有魔法的秘密保证曝光。而表演用的交通工具，都是坐公车或走路，我没汽车驾照和汽车，祐秦则是看不见。
今天晚上我们在爱河边表演，从白兔头套里看出去，有趣的幻景已经看到有点腻了。
爱河上满是微亮的银色花瓣，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当船开过去，花瓣飞起慢慢飘上天空远处。云霄飞车穿越每栋大楼，在花瓣的光芒陪衬下一样往遥远夜空中冲去。海盗船和太空飞船依旧在大楼墙上发光摇摆着，但哪里都去不了，咖啡杯也是一样绕着马路在半空中到处飞转着。
我也差不多，祐秦很坚持要带给人们多一点的欢乐。所以我捞到的钱几乎有一大半都是在做公益行善了，还不包括完全不拿钱的公益表演。他自己也掏出很多钱，虽然表演大受欢迎是很好啦，但是扣掉糖果和大小布偶及廉价魔术之类的开销，以及其他必要支出。我在the runaway bunny能赚到的钱，一个月只有10万左右。如果之前没答应跟祐秦搭档的话，一天最高就能赚10万，真是交了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朋友。而且之前打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这样要到什幺时候我才能买下自己的房子啊？
可是离开祐秦又不是个好决定，因为他都免费让我住在他家了。而且他又看不见，吃的喝的和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也需要人帮忙。我甚至连饭都开始帮他做了，不然老是吃外食也不健康。我第一次下厨做饭，刚开始煮的有点失败。现在一些普通家常料理我都会了，没想到我还满有烹饪天赋的嘛。不过祐秦摆放物品的位置我都得特别注意不要去变动到，他是靠记忆来确认物品和家具位置的。而他衣橱里的裤子不知道为什幺都是黑色，不管长短，衣服也都是白色和浅色系为主。不知道倪珠弦到底人在哪里忙些什幺？她为什幺不南下来找祐秦？得找个好时机问问他。
「加油！白兔先生。」、「要加油喔，白兔先生，下次再见。」、「表演真棒！这些钱是赞助你们的。」、「来，白兔先生，给你些钱，下次还希望还能看到你们。」、「这场表演让我儿子好开心，小星你看，是白兔先生喔。」、「来拍个照吧，白兔先生，这边这边快来。」
我被拉到手机镜头前，我一边摆出俏皮可爱的姿势跟他们拍照，一边在白兔头套里大喊：「把我的男性尊严还给我！再这样装可爱下去我就真的是只兔子了！」，当然喽，没人能听到我的大喊。而且我发现当我和祐秦一起表演，也就是小提琴在旁边时。人们看到的是一位需要帮助鼓励的白兔先生，而不是需要帮助鼓励的我。可能是因为受到那把魔法小提琴上的魔法所影响，不知道魔法有没有距离限制？不过加油声和鼓励还是一样又多又满足，我整个人像是金顶兔一样电力饱满！
「孟亮，我们今天也一样带给很多人快乐呢，真希望下场表演快点到来。梦时代的顶楼也很ok，还有摩天轮当背景，5月的第一场表演就决定在那演出吧。希望the runaway bunny能让高雄更有活力。」祐秦坐在椅子上一边对双手猛哈气一边说，明明都快4月底了。看来魔法小提琴带给他的痛苦可能比快乐还多，在让高雄更有活力前搞不好他就先撑不住了。
「看来我们的表演时间不能拖太久，祐秦你的手很难受对吧？下场表演不用那幺拼命，把时间缩短一点比较好。你想带给大家快乐，你想让这高雄快乐我都知道。但生命更重要，看看你发抖的样子，简直像刚从冰箱里出来一样。」我脱下白兔头套后说。
「可是，如果把表演时间缩短，大家就看不到好看的表演了，我也会自责。我想带给更多人快乐，我绝对不会放弃，这是我的梦想！」话刚说完他又对着手掌猛哈气，还一直发抖。
「我看你演奏的那幺拼命，又是跳舞又是拉琴还面带微笑。与其说是要带给高雄的人们更多快乐，我总觉得你比较像是想弥补些什幺？不用那幺努力，人啊，活着吃饱睡饱才是最重要的。」我说话开始像我妈了，天啊。
「你说的固然没错，人活着最重要。可是我想要回馈这社会，毕竟在我失明之前我比较怎幺说？过于自我中心，态度高傲又目中无人。以为自己的梦想是靠着自己的天分和努力去独力完成的，所以整个人自大了起来。后来车祸失明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幺脆弱，多幺需要他人帮助才能活着。也才明白自己的梦想不是光靠自己完成的，是很多人帮忙推上一把一起完成的。但之前的我不明白这点，亲手把大家合力一起帮我完成的梦想摔个粉碎，我会来高雄有一半是想弥补……」祐秦用他浑厚深沈的声音发着抖说，但他现在看起来实在不像个180多公分高的男人，反而像个迷路的小孩子。
「一半是想逃避，对吧？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需要逃避的时候。」我看着白兔头套说，可是我知道我没有什幺资格说这种听起来很成熟的废话！我也依赖魔法逃避这讨人厌的现实！毕竟现实中没有人会天天鼓励你，天天爱你还给你钱，可是却会有人让你天天痛苦不已！我和祐秦运气好还有魔法白兔兽装和魔法小提琴及金钱这个避风港。可是这高雄角落里的其他人呢？只能靠菸、酒、毒、网路游戏、性……等各种方法或是用死亡来逃避现实。不对，或许魔法本身就是一种极易上瘾的剧毒了，而我和祐秦已经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成了重度魔法上瘾者，唉。
祐秦听我说完开始哭了起来，他那样充满孤独感的哭泣声让我想起丧礼那天的自己，无力无助，只能乖乖的接受命运。
「我这样做错了吗？」他现在哭着问我，我得给他答案，可是连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完美的人并不存在，只要是人都在犯错和逃避。而且the runaway bunny这表演团体是你找我搭档的，我会帮你再一次完成你的梦想，带给人们快乐，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只能说出这种听起来好听的废话！不过我现在的确把祐秦当好朋友看。他慢慢停止哭泣了，他握着提琴站起来走向我，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也抱住他，然后我们两个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所以立刻分开了。两个大男人在晚上的爱河旁边互相拥抱，不尴尬才怪咧。
the runaway bunny继续在高雄到处表演，我对钱虽然还是很执着。不过看到祐秦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人，高富帅和才能及名气他全都有了。却还是在最高处不小心让自己的梦摔落然后粉碎一地。我觉得我的梦也有可能会跟他的梦一样，在最高处摔落然后粉碎一地。
不过我的梦早就碎过了，现在只是试着把它拼回来，用不是很正当的手段。
我和祐秦一直卖力表演，从安养院、幼稚园、夜市、新崛江到爱河。我们尽力带给人们欢笑，虽然能做到的不多，但我们每天都努力去做。我希望他的梦想能实现，当然我的钱也还是要赚！我对料理和家事也越来越拿手了，因为每天要照料祐秦的生活起居。
不过他到现在还是不肯提到倪珠弦，有好几次他差点提到她，但都是硬生生转开话题，不然就是尴尬的沈默。看来祐秦逃避的对象应该就是倪珠弦了，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出了什幺事？我也只能等待他自己想说的时候，到那时候他应该就会说出来了。
充满表演的4月就这样在忙碌和一些眼泪中过去了，5月到来，花海幻景依旧。祐秦和梦时代快乐100空中主题乐园的业者说好了星期六日晚上两场表演。2013年5月4日星期六，当晚我们到达顶楼游乐园时，我终于知道另一套魔法兽装在哪了。
「逃家小兔， the runaway bunny，好！那幺就决定用这名字吧。对了，逃家小兔是什幺故事吗？还有祐秦，你平常都吃超商买的饭糰和麵包而已喔？」我找到玻璃杯子装了两杯水，一杯只有一半。
「这也没有办法，我的眼睛只有在握住小提琴时才能看的到一点点，所以也只能握住小提琴去超商买些简单的食物来吃。而且我对高雄这的路又不熟，今天多亏交到你这好朋友，我才能吃到好吃的炒米粉，滷味也不错。逃家小兔是一本绘本故事，我小时候曾经看过，是学英文的时候吧。」我一边帮祐秦握好水，一边听着。
「你还会英文？该不会还会法文、德文、日文之类的外语吧？」我说完喝了口水，好喝！我的房子以后也装ro吧，这样就不必天天买瓶装水了。
「你刚刚说的那些外语我都会，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不管过程上有多少困难，要学习多少事物，我都会努力的去学。不过这些努力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就是了，几乎什幺都不剩。虽然我现在比较适应失明后的生活，但当初刚失明时还是会天天感到害怕和恐惧，连家门都踏不出去。」祐秦平淡的说，然后从黑长裤口袋掏出菸来，他熟练的点了根菸抽起来。
「不过你点菸的样子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盲人，你该不会还有喝酒吧？我不喜欢喝完酒还发酒疯的人。」我想起发酒疯的垃圾老爸，那鬼样子真是让人想忘也忘不掉，一边大吼大叫一边哭还吐满地。
「你放心啦，我滴酒不沾。如果失明了还喝酒，那要怎幺走路回家呢？不过菸倒是戒不掉，虽然尽量少抽了，失明后我第一件学会的事就是点菸。你要来一根吗？对了，孟亮你几岁？声音听起来大概20多岁吧，我30岁。」客厅空气中有淡淡的樱桃味，祐秦该不会正在抽什幺毒菸吧！？
「我25岁，还有抱歉，我不抽菸也不喝酒，祐秦你抽的菸怎幺有樱桃味？该不会是毒品吧？」
「不用担心，这不是毒菸啦，如果是毒菸，不就像网路上说的那样，有烧塑胶的味道。这是樱桃口味的小雪茄啦，ck stone，中文应该是黑石吧，不过这种菸得慢慢抽才能体会它的好。我偶而才抽这牌子，平时我都抽别种，像是seven star或caster5，不过都是托人从日本带回来的。我回来高雄时背包里全塞满了香菸，怕没得抽嘛，哈哈。」祐秦边笑边说，我则是鬆了口气，帮他把烟灰缸放到他手上。
「对了，说到逃家小兔的故事，是说一只很想离家出走的小兔子跟他妈妈的对话。小兔子说想变成各种样子离开兔子妈妈。结局是小兔子说想变成小男孩跑回家，兔子妈妈说我正好就是你妈妈，我会张开手臂好好的抱住你。」祐秦说，我则是看向白兔兽装，妈妈的温暖吗？我只有在兽化时才能感受到那股温暖，小兔子还真幸福。
「那幺今天就先到这吧，我还得跟房东解约和整理杂物，过几天才能搬进来。」我帮祐秦整理好客厅和看看自己要住的房间后，我穿上白兔兽装。
「那再见了，孟亮。」祐秦站在大门口送我。
「再见，祐秦。」我说完后戴上白兔头套，被妈妈的温暖包裹全身，走在游乐园和马戏团的幻景里，我这只小兔子踏着花海往租屋处的路前进着。我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旋转咖啡杯和十字路口花海中的旋转木马，这些游乐器材幻景从未停止转动。只是不停发亮及前进，不管早晚，不知道是什幺原因？
跟房东解约时我是在兽化状态下跟她解约的，因为房东是个以唠叨在附近出名的欧巴桑。只要她出现，就会对着我碎碎念。大多数都是说他的儿子多幺有出息，读什幺知名大学，做什幺职业，收入比我好上多少之类的。在兽化状态下，我只能用小白板跟她沟通，顺利提前解约。运气不错，还从唠叨欧巴桑那拿到2万元的搬家补助费。
后来，我搬进来祐秦家，我妈留给我的天蓝白兜风s则停在他家车库里，我住进来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大扫除。祐秦看不见，但我看见的灰尘和髒污多到吓人，地板上厚厚的灰尘都滚成小球状了。浴室也差不多，黄黄的污垢到处都是，马桶更是严重。
「我可以帮你家做一次大扫除吗？因为实在很髒，你看不见不用帮忙没关係，我来就好。」我已经準备好橡胶手套、刷子、清洁剂、抹布，就等祐秦他同意了。
「等一下，我打电话找清洁公司来帮你忙，房子这幺大还有四层，你一个人扫要扫到什幺时候？可以的话把大扫除延后到明天好吗？」
「嗯，好吧。仔细想想，我一个人的确也扫不完整栋房子，那就拜託你了。」我收起自己带来的清洁工具。
「ok，包在我身上吧。不过从我从住进来后的确都没清理过房子，真的要好好清理一下了。我失明之前生活本来就有点邋遢，失明之后就更变本加厉了。」祐秦摸了摸地板，灰尘沾的他满手都是，他赶紧用手擦擦裤子，黑色裤子上都是灰尘，我帮他拍掉。
隔天上午10点，楼下门铃响了，我带着祐秦下楼应门。当我要开门时，他戴上了大墨镜。他大概是不想让人看见眼睛吧，盲人还是会在乎别人眼光的。
「您们好，我是超快洁清洁公司派来的，请问您们哪一位是王祐秦先生？」只有一个看起来跟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男人，他穿着全套蓝色制服和黄色运动鞋，面带微笑的询问。
「我就是王祐秦，抱歉我眼睛看不见。如果有什幺需要帮忙的请跟我朋友说，他叫陈孟亮。」祐秦说完后黄色运动鞋男朝我微笑。
「好的，不好意思，陈孟亮先生，可以请您打开后面的车库门吗？这样我们的团队会比较好作业。」他说完后和我及祐秦到车库开了车库门，团队？
「您们好！我们是超快洁清洁公司！」车库门上升后我被吓到，居然有12位穿着全套蓝色制服和蓝帽子，戴着蓝橡胶手套和穿着蓝橡胶鞋的清洁员！他们列队站在车库门口，一起整齐划一的喊出公司名字还脱帽弯腰90度鞠躬敬礼。他们身后还有4辆蓝色大厢型车，蓝色厢型车上还有超快洁三个黄色斜体大字当商标，只是扫个房子有必要搞到那幺夸张吗？！
12位清洁员用他们超专业的笑容对着我们两个，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清洁公司的服务价格肯定贵到吓死人。
「那幺，王祐秦先生，就您在电话里所说的，是要清理整栋房子，一共四层楼。没错吧？」黄色运动鞋男说。
「嗯，没错。那就麻烦您们公司了。我以前在台北也曾找过您们公司清理房子，不过没想到您们在高雄也设立了分公司。」祐秦说，但脸面对的方向不太正确。
我牵着祐秦的手看向那12位面带微笑的清洁员，他们看起来就像是12个特大号的蓝色小精灵。那我在这12位清洁员的眼中看起来像什幺？我立刻想把某个诡异的可能性从脑袋中完全删除，但来不及了。
「是的，近年来需要我们超快洁公司快速专业的清洁服务的顾客越来越多，尤其是过年大扫除。所以我们超快洁公司前年在高雄也设立了分公司。那幺，王祐秦先生，请问我们可以开始作业了吗？」黄色运动鞋男说。
「可以，我朋友孟亮说希望能帮您们忙，不会打扰到您们吧？」拜託一下祐秦，那是昨天的事，现在有13位专业级的在场，我算哪根葱啊？
「不会，我们很乐意接受您朋友陈孟亮先生的帮忙。」黄色运动鞋男说完话后，12位清洁员同时看向我这边，他们一起对我投以专业级的微笑，这下我苦了。
祐秦花大钱请了那幺多人来帮忙，加上我一起帮忙扫除作业，好不容易从车库、客厅、厨房、餐厅、冷气、家具、地板、每个房间和厕所及装饰品都乾净到一尘不染，连天花板装饰的角落和柜子后面也是。他们还帮我把妈妈的天蓝白兜风s擦的亮晶晶，就像新的一样。不过因为花了不少时间仔细打扫，完成后都傍晚6点了，我也累摊了。
「王祐秦先生！我们超快洁清洁公司全体同仁非常感谢您使用本公司的清洁服务！」13位穿蓝色制服的人满身大汗的说，但他们还是90度鞠躬脱帽敬礼。敬礼完后那专业级的微笑一点都没变。超级敬业的服务态度，真是让人敬佩不已，价格当然也是。
「我也很谢谢您们，如果没有您们的服务，我的家也不会那幺乾净。当然还要谢谢我的好朋友孟亮。」祐秦微笑说，语气十分诚恳，不过他看的方向有点不对，那里只有空气。
我的房间位于三楼，就在祐秦房间隔壁，要帮忙他什幺的也比较方便。四楼是琴房，隔音好到跟白兔头套有的拼。我整理着自己搬来的杂物，放白兔兽装用的不鏽钢架、笔记型电脑、幼稚园到高中的毕业纪念册、衣物，和最最重要的白兔兽装。不过这大房间比我之前住的小房间要好上太多！地板是深色手刮木地板，房间靠楼梯那面用书架做出区隔，书架上没书可以直接看到祐秦的房间。书架左侧是窗户，右侧是一张单人床，白色衣柜和一张黑电脑桌靠在墙边。这房间似乎是要拿来当客房用的，电脑桌上还有台数据机，我问过祐秦后知道了帐号密码。我坐在电脑椅上看着这5坪左右的大房间，忽然想到之前祐秦说这栋房子原本是要和某人一起住。那个某人等一下来上网查查看吧，顺便查查他的事。
帮祐秦上床睡觉后我打开自己的电脑，我连上网查了一下他的名字，原来他在国外是个很有名气的小提琴家！表演叫好又叫座，还能找到表演影片。网路上还说他身价破亿！哇靠！也难怪他能说出「钱就随便了」这样的话。
他在台北还有个未婚妻叫倪珠弦，也是有名的钢琴家。人看起来温柔又有气质，她在表演影片中看起来也很有自信。不过祐秦的脸书找不到，可能是关闭或没在用吧？倪珠弦的脸书也是找不到，只能找到他们俩的官方网页。
算了，反正就算我能联络到倪珠弦，也只会被人家当成诈骗集团吧。虽然我靠魔法赚钱这件事本身就跟诈骗没两样啦，但是为了能有一栋自己的房子，我也只能选这条路了。
不过这房子原来是祐秦要跟他未婚妻一起住的啊，我从网路上找到了几则跟他有关的新闻，是5年前的。新闻上说他在国外发生车祸，原因是他喝了酒开车结果自撞路树，他伤得不轻。当天是4月1日，我遇到他时刚好也是4月1日，在愚人节相识的两个名副其实的愚人。那他说滴酒不沾应该是戒酒了吧，不然就是说谎。我想起他跟超快洁公司员工诚恳道谢的样子，应该是前者。希望他有从那次车祸中学到教训，祐秦这个朋友，可能还有什幺秘密。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人就是了，我也没说出刀疤和幻景及温暖的事。
一只依靠魔法敛财的白兔先生，一位靠着魔法找回一些视力和舞台的小提琴手，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在这高雄的哪个角落。就这样，the runaway bunny开始到处表演了。
祐秦主要是拉些听起来轻快或是轻鬆的曲子吸引人群，当然他也会把握机会跟观众互动，毕竟带给大家快乐是他的梦想。
我负责跟观众互动玩耍，发送糖果和大小布偶，当然还有赚钱！不过发送布偶和糖果的大红布袋是我自己缝出来的，上面还用黄线绣着大大的the runaway bunny字样。如果我不学会一些裁缝和修补白兔兽装的技术，白兔兽装坏了可能就得找人修补，到时白兔兽装上有魔法的秘密保证曝光。而表演用的交通工具，都是坐公车或走路，我没汽车驾照和汽车，祐秦则是看不见。
今天晚上我们在爱河边表演，从白兔头套里看出去，有趣的幻景已经看到有点腻了。
爱河上满是微亮的银色花瓣，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当船开过去，花瓣飞起慢慢飘上天空远处。云霄飞车穿越每栋大楼，在花瓣的光芒陪衬下一样往遥远夜空中冲去。海盗船和太空飞船依旧在大楼墙上发光摇摆着，但哪里都去不了，咖啡杯也是一样绕着马路在半空中到处飞转着。
我也差不多，祐秦很坚持要带给人们多一点的欢乐。所以我捞到的钱几乎有一大半都是在做公益行善了，还不包括完全不拿钱的公益表演。他自己也掏出很多钱，虽然表演大受欢迎是很好啦，但是扣掉糖果和大小布偶及廉价魔术之类的开销，以及其他必要支出。我在the runaway bunny能赚到的钱，一个月只有10万左右。如果之前没答应跟祐秦搭档的话，一天最高就能赚10万，真是交了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朋友。而且之前打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这样要到什幺时候我才能买下自己的房子啊？
可是离开祐秦又不是个好决定，因为他都免费让我住在他家了。而且他又看不见，吃的喝的和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也需要人帮忙。我甚至连饭都开始帮他做了，不然老是吃外食也不健康。我第一次下厨做饭，刚开始煮的有点失败。现在一些普通家常料理我都会了，没想到我还满有烹饪天赋的嘛。不过祐秦摆放物品的位置我都得特别注意不要去变动到，他是靠记忆来确认物品和家具位置的。而他衣橱里的裤子不知道为什幺都是黑色，不管长短，衣服也都是白色和浅色系为主。不知道倪珠弦到底人在哪里忙些什幺？她为什幺不南下来找祐秦？得找个好时机问问他。
「加油！白兔先生。」、「要加油喔，白兔先生，下次再见。」、「表演真棒！这些钱是赞助你们的。」、「来，白兔先生，给你些钱，下次还希望还能看到你们。」、「这场表演让我儿子好开心，小星你看，是白兔先生喔。」、「来拍个照吧，白兔先生，这边这边快来。」
我被拉到手机镜头前，我一边摆出俏皮可爱的姿势跟他们拍照，一边在白兔头套里大喊：「把我的男性尊严还给我！再这样装可爱下去我就真的是只兔子了！」，当然喽，没人能听到我的大喊。而且我发现当我和祐秦一起表演，也就是小提琴在旁边时。人们看到的是一位需要帮助鼓励的白兔先生，而不是需要帮助鼓励的我。可能是因为受到那把魔法小提琴上的魔法所影响，不知道魔法有没有距离限制？不过加油声和鼓励还是一样又多又满足，我整个人像是金顶兔一样电力饱满！
「孟亮，我们今天也一样带给很多人快乐呢，真希望下场表演快点到来。梦时代的顶楼也很ok，还有摩天轮当背景，5月的第一场表演就决定在那演出吧。希望the runaway bunny能让高雄更有活力。」祐秦坐在椅子上一边对双手猛哈气一边说，明明都快4月底了。看来魔法小提琴带给他的痛苦可能比快乐还多，在让高雄更有活力前搞不好他就先撑不住了。
「看来我们的表演时间不能拖太久，祐秦你的手很难受对吧？下场表演不用那幺拼命，把时间缩短一点比较好。你想带给大家快乐，你想让这高雄快乐我都知道。但生命更重要，看看你发抖的样子，简直像刚从冰箱里出来一样。」我脱下白兔头套后说。
「可是，如果把表演时间缩短，大家就看不到好看的表演了，我也会自责。我想带给更多人快乐，我绝对不会放弃，这是我的梦想！」话刚说完他又对着手掌猛哈气，还一直发抖。
「我看你演奏的那幺拼命，又是跳舞又是拉琴还面带微笑。与其说是要带给高雄的人们更多快乐，我总觉得你比较像是想弥补些什幺？不用那幺努力，人啊，活着吃饱睡饱才是最重要的。」我说话开始像我妈了，天啊。
「你说的固然没错，人活着最重要。可是我想要回馈这社会，毕竟在我失明之前我比较怎幺说？过于自我中心，态度高傲又目中无人。以为自己的梦想是靠着自己的天分和努力去独力完成的，所以整个人自大了起来。后来车祸失明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幺脆弱，多幺需要他人帮助才能活着。也才明白自己的梦想不是光靠自己完成的，是很多人帮忙推上一把一起完成的。但之前的我不明白这点，亲手把大家合力一起帮我完成的梦想摔个粉碎，我会来高雄有一半是想弥补……」祐秦用他浑厚深沈的声音发着抖说，但他现在看起来实在不像个180多公分高的男人，反而像个迷路的小孩子。
「一半是想逃避，对吧？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需要逃避的时候。」我看着白兔头套说，可是我知道我没有什幺资格说这种听起来很成熟的废话！我也依赖魔法逃避这讨人厌的现实！毕竟现实中没有人会天天鼓励你，天天爱你还给你钱，可是却会有人让你天天痛苦不已！我和祐秦运气好还有魔法白兔兽装和魔法小提琴及金钱这个避风港。可是这高雄角落里的其他人呢？只能靠菸、酒、毒、网路游戏、性……等各种方法或是用死亡来逃避现实。不对，或许魔法本身就是一种极易上瘾的剧毒了，而我和祐秦已经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成了重度魔法上瘾者，唉。
祐秦听我说完开始哭了起来，他那样充满孤独感的哭泣声让我想起丧礼那天的自己，无力无助，只能乖乖的接受命运。
「我这样做错了吗？」他现在哭着问我，我得给他答案，可是连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完美的人并不存在，只要是人都在犯错和逃避。而且the runaway bunny这表演团体是你找我搭档的，我会帮你再一次完成你的梦想，带给人们快乐，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只能说出这种听起来好听的废话！不过我现在的确把祐秦当好朋友看。他慢慢停止哭泣了，他握着提琴站起来走向我，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也抱住他，然后我们两个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所以立刻分开了。两个大男人在晚上的爱河旁边互相拥抱，不尴尬才怪咧。
the runaway bunny继续在高雄到处表演，我对钱虽然还是很执着。不过看到祐秦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人，高富帅和才能及名气他全都有了。却还是在最高处不小心让自己的梦摔落然后粉碎一地。我觉得我的梦也有可能会跟他的梦一样，在最高处摔落然后粉碎一地。
不过我的梦早就碎过了，现在只是试着把它拼回来，用不是很正当的手段。
我和祐秦一直卖力表演，从安养院、幼稚园、夜市、新崛江到爱河。我们尽力带给人们欢笑，虽然能做到的不多，但我们每天都努力去做。我希望他的梦想能实现，当然我的钱也还是要赚！我对料理和家事也越来越拿手了，因为每天要照料祐秦的生活起居。
不过他到现在还是不肯提到倪珠弦，有好几次他差点提到她，但都是硬生生转开话题，不然就是尴尬的沈默。看来祐秦逃避的对象应该就是倪珠弦了，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出了什幺事？我也只能等待他自己想说的时候，到那时候他应该就会说出来了。
充满表演的4月就这样在忙碌和一些眼泪中过去了，5月到来，花海幻景依旧。祐秦和梦时代快乐100空中主题乐园的业者说好了星期六日晚上两场表演。2013年5月4日星期六，当晚我们到达顶楼游乐园时，我终于知道另一套魔法兽装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