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话音一落,旁边一阁前,一人起身,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含笑作四方揖。
哦……确是美男子一枚。
可是,似乎也没到“掷果盈车”的地步吧?
转念一想:唉,到底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且多年来,宦途多舛,一直不得志,期间还被下狱,要不是因为老子的缘故,脑袋保不保的住,都不好说,保养成这个水准,已经很不错啦,年轻的时候,确实能有一大票女粉丝吧?
不过,啥叫“要不是因为老子的缘故、脑袋保不保的住,都不好说”?
潘岳做过太傅主簿杨骏的主簿,只不过,他这个主簿,同朱振不能比,杨骏辟召潘岳,仅仅因为其文学名声,其角色,不过文学侍从一类,而杨骏对于文学,并没啥真正的兴趣,因此,潘岳从不预杨骏的机密,就是太傅府一个普普通通的僚属。
但再普通,杨骏被诛,僚属也得下狱。幸好,何天上书,“昔鲁芝为曹爽司马,斩关赴爽,宣帝用为青州刺史。骏之僚佐,不可悉加罪。”这才将包括潘岳在内的杨骏僚属放了出来。
潘岳经历此劫,痛定思痛,一猛子扎进贾谧门下,而贾谧也不以他给杨骏打过工为嫌,“二十四友”中,单以文学论,潘岳算是领袖。
当然了,以文学成就论,潘岳本就是此时代文坛数一数二的人物,只是其私德可议,没啥人真把他当作“领袖”看待就是了。
贾谧替何天和潘岳介绍了,然后说道,“云鹤,你既然是最后一位到的,就只好委屈你最后一位展才了,如何?”
何天欠一欠身,“是,一切听从明公的安排。”
贾谧转向石崇,“季伦,你是主人家,先请罢!”
说罢,提起了笔,做出准备记录的姿态。
石崇点点头,“好,那我就抛砖引玉了!”
顿一顿,“我素乏捷才,诸君深知,这样吧,前几日,填了一支《思归引》,已经叫她们排演了,就拿这支曲子,就教于诸方家吧!”
眼下之意,我就不参与“评品高下”了。
不过,石崇是主人,这个姿态,也是合适的。
只听石崇曼声吟道:
“思归引,归河阳。
假余翼,鸿鹤高飞翔。
经芒阜,济河梁,
望我旧馆心悦康。
清渠激,鱼彷徨,
雁惊溯波群相将,终日周览乐无方。
登云阁,列姬姜,
拊丝竹,叩宫商,
宴华池,酌玉觞。”
何天心说,不就是渲染铺陈统治阶级腐朽生活嘛,只不过,视角还比较独特半空俯视,也还算有两分气魄就是了。
贾谧写完了,又看一遍,点点头,笑道,“好!好个‘假余翼,鸿鹤高飞翔’!季伦,聆此曲,必如身在云霄!我都有些迫不急待了!”
石崇说道,“惭愧!”说罢,将流杯中酒,一饮而尽。
婢女取过另一只流杯,斟了酒,轻轻一拨,流杯乃顺流缓缓漂动。
还好,不是用同一只流杯,不然的话……哼哼。
下一位,同阁中人也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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