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顺利从内承运库拿走了准备拨给雍王就藩的二十万两安家费。
未免让人怀疑,弘治帝赶紧派人前往十王府街宣旨。
得知雍王再一次推迟就藩,原本同样是今年就藩的衡王上奏祈求延迟就藩。今年准备成婚的泾王,借口身体不佳婚礼改为明年。
这样一来,朱厚照又多了二十一万两军费。
有四十一万两在手,还有手里扣押的剩余二十五万的海贸款,足以支持一场大战!就算用银子砸,也能把鞑靼砸出河套。
不过钱是借的,早晚要还。朱厚照立刻安排密云水力铸造坊昼夜运转,打造一批刀具和少量的铁甲护具。再让皇帝爹批个条子,从工部购买被淘汰下来的旧火统。
海船上次前往吕宋“洗劫”了他们多年的存银。毛不能光盯着一只羊撸,第二次的目的地改为日本岛。从海寇口中得知,日本岛正处于战国时代,几方势力打得天昏地暗,是贩卖军火的最佳时机。
任何生意都比不上军火赚钱!
衡王、泾王上道,朱厚照也不小气。送给两人此趟半成的收益。
“官员坚决反对开海禁。太子就不怕官员们群起而攻之吗?”衡王年轻的脸庞露出极为凝重之色。
朱厚照从衡王身上看到他一直羡慕却不敢拥有的单纯。心中叹息:毕竟是二十岁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年轻,把官员的反对声音看得太重要了。
“呵呵。”朱厚照笑了笑,“皇叔读过儒家典籍,可曾在典籍上发现任何反对海外贸易的圣人之言?能让儒学们群起而攻之的,除了维护儒家道统,还有一个‘利’字!海贸暴利非比寻常。上一次投入五万多,获利不下四十万。”
“海禁,才能方便某些人垄断海贸利益。”
“皇叔,世道变了。金银的号召力远比圣旨更强。”
“皇权想要重回至高无上,打杀再多的人也无用。”现在衰弱的皇权也不能像太祖一样肆无忌惮地杀人。西厂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便是明证。
朱厚照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茶盖,小口喝了口湖广灵山的云雾茶。
“当皇家手上掌握的大量钱财、垄断了几个极重要的资源后,皇权才能再次做到一言九鼎。”明朝渐渐显露了资本主义的苗头,旧有的生产关系必将遭遇冲击。
衡王陷入深思。
朱厚照放下手中的茶,笑得如沐春风,“湖广灵山的云雾茶不错。皇叔爱喝的,宫里还有庐山云雾茶、云台山云雾茶、老山云雾茶几种。小侄回去就让人送来。”
衡王身子一僵:“兴王送来的端午节节礼,除了云雾茶还有一箱子的砂梨,都是当地的特产。”
“衡王叔别紧张。亲戚间走动很正常。虽然宣宗不许藩王之间往来,但过了这么多年很多规矩都松动了。不算什么大事。”朱厚照笑眯眯地朝屏风后望了一眼,“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太多。说到底都是因为皇权的衰落造成的。侄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此侄儿有时做事急躁了点,还望王叔们见谅。”
衡王脸色瞬间发白。
“衡王叔别多心。这真不是什么大事。侄儿的心愿是剑扫天下,区区家务事不会放在心上的。”朱厚照给了衡王一颗定心丸。衡王自愿“借出”二十万两,这点小事可以通融。
衡王原地杵着,直到躲藏在屏风后的雍王现身才缓过劲来。
“雍王弟,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步了岐王兄的后尘。”衡王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