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招孙提出想要租借朝鲜平安道沿海船厂,每年一万两银子租金。
同时向李倧保证,以后辽东贸易都交由朝鲜转手,不再与倭国后金交易。
李倧心知肚明,眼下倭国和辽东贸易忽略不计,后金就更不用说,后金乃是开原的仇敌,双方没有任何贸易。
所以这样的条件对朝鲜王没什么吸引力。
李倧自知不是刘招孙对手,只得咬牙答应,好歹还有一万两银子拿。
两人各怀鬼胎,推杯换盏,都要把对方灌醉。
刘招孙借着酒劲劝说朝鲜王:
“听说光海君把平安道渔民的鱼税收到了泰昌二十年,希望大王能轻徭薄赋。”
李倧嘿然一笑,举起酒杯只是劝酒。
刘招孙又说在郊外见农人辛苦,衣不蔽体。
李倧摇头叹息一阵,最后红着眼睛道:
“我国穷困,自古而然,土地贫瘠,良田稀少,否则,我国早被周围虎狼豺狼吞噬干净。”
刘招孙酒意阑珊,也笑道:
“当年倭寇侵害朝鲜,朝鲜宣宗三番五次请求内附辽东,若是此事成了,不知汉城如今是何光景。”
“平辽侯切断朝鲜与京师塘报,寡人愚钝,不知眼下内附开原,可来得及。”
众人见两人都已醉了,便上前劝说,两人继续喝酒。
当晚饮之亥时,刘招孙酩酊大醉,站立不住,被金虞姬搀扶回去。
刘招孙与李倧初见,刀光剑影,次见,不欢而散。
自此,开原与朝鲜貌合神离,矛盾渐渐积聚。
次日辰时三刻,刘招孙才清醒过来。
金虞姬帮他穿戴铠甲,忍不住抱怨道:
“喝酒便喝酒,非要和那李倧说些胡话,让人觉得咱们开原咄咄逼人似得。”
刘招孙感觉两鬓一阵剧痛,决定以后不再胡乱酗酒。
他想了好久,都没想起自己昨夜说了什么,转身搂住金虞姬:
“咄咄逼人?我昨晚说了什么?”
金虞姬翻了个白眼。
“忘了便忘了,什么要让朝鲜内附辽东,让李倧做个富贵闲人。”
刘招孙大吃一惊,心想自己平日性格内敛,如何会说出这种狂妄的话,眼下已是一镇总兵,不能酒后失言,这酒真是喝不得了。
“李倧这样的小人,背信弃义,恩将仇报,吓他几句也无妨,”
金虞姬刚要说话,见夫君脸上神情变得凝重。
“见百姓生存维艰,新生恻隐,我若来治理朝鲜,一定比光海君李倧做得好,至少不会让百姓卖儿鬻女!”
金虞姬听了这话,又想起自己小时经历,不由心中戚戚。
刘招孙见惹她不开心,忽然想起一起,拉着金虞姬就朝外面走。
裴大虎见两人出来,连忙派卫兵跟上。
汉城之中,遍布朝鲜刺客,从李倧昨晚态度可以看出,两边兵戎相见是早晚的事情。
刘招孙牵着金虞姬手,来到骑兵营驻扎的位置,和一名值守把总对了营号,报名身份,便欠了两匹战马。
两人策马出了汉城北门。
“官人哪里去?”
“与你泛舟汉江。”
金虞姬心中一暖,没想到官人还记得此事。
泰昌二年三月二十一日,朝鲜汉江,津门渡。
当日清早,天气凉爽。
刘招孙携金虞姬登上一条宜春画舫,解开船缆,顺江而下。
但见江面风帆沙鸟,水天一色。
刘招孙饱览江景,手击船舷,纵情笑道:
“这便是汉江,哈哈哈,和故乡汉江比起,也是不逊色了!汉城山明水快,怪不得能生养出娘子这样的美人!”
金虞姬听了,咯咯一笑,诧异道:
“大明也有汉江?”
正值凌汛,江面开阔,风摇岸柳,水波不兴。
刘招孙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慨自己既见天地之宽,又有佳人相伴,便觉不虚此生!
“大明当然有汉江,就在我家乡均州,武当山下,今年必回均州,拜拜真武大帝,好让咱们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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