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个开原弓手惨叫一声,滑入布满竹签的壕沟。
“鞑子箭真准!”
杨通望着通道前方一片凸起的空地,那是前面填壕包衣填起的壕沟,也是战兵们的立足点,想要攻下五十步外那条胸墙,就要先在那片空地上站稳脚跟。
“撑住,到了前边,就该咱们打他们了!”
嗖嗖两声,杨通前面的火铳兵倒下两人,寒风扫过倒下的尸体,卷着大雪扑打在他脸上。
“前头没人了,几十号人又没了!”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啸,十几团橘红色的火球升入半空,方圆数里的阵地被火光照亮。
“神火飞鸦!”
杨通兴奋的叫出声来,他连忙抖下铁盔上的雪花,举起火铳,在他前方五十步外,胸墙后面几个拖着金钱鼠尾辫的后脑勺在火焰下惊慌乱窜,无处遁形。
杨通在冻僵的右手食指上哈了口气,望向胸墙后一个神色慌张的后金弓手,牙齿打颤道:
“持···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胸墙后面的正白旗弓手四散奔逃。
布扬泰望着两里之外缓缓升起的神火飞鸦,若无其事的从身后箭插中取出支重箭,娴熟搭在弓弦上,用拇指上的玉石扳手将一片雪花弹落。
漫天火焰下,五十步外,那队不怕死的尼堪兵一半成了尸体。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小股人马试探进攻,每次都是伤亡殆尽。
“布扬泰,快躲进沟里!尼堪火箭来了!”
布扬泰头也不回,对身后壕沟道:
“不用了,尼堪兵还没杀完。”
布扬泰边说边松开弓弦,望着重箭射中一名后退的开原战兵。
幸存的开原战兵纷纷往后退走,布扬泰知道这是他们害怕被神火飞鸦误伤,等这轮火箭发射完后,这些不怕死的尼堪兵还会过来。
“这才是打仗!”
布扬泰咬了口大葱,火光照亮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嘴角微扬,还在笑着。
身后那群后金弓手不再管这个疯狂的同伴。
神火飞鸦如流星坠地,呼啸着砸向汉王宫阵地,裹挟着石油硫磺的火箭在远处宫殿间剧烈燃烧。
两支火箭落在胸墙附近,剧烈爆炸后,迸射出无数尖锐的瓷片铁钉。
一支铁蒺藜高速掠过后金弓手,在布扬泰下颌鼠须之间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布扬泰脸上笑容忽然僵住,缓缓张开步弓,瞄准前方一个回头进攻的尼堪火铳手。
五十步外,一个身材消瘦的开原火铳兵站在燃烧的火油间,平举燧发枪,正在瞄准自己。
“勇敢的尼堪兵。”
布扬泰嘴角微微上扬,想起化作青烟的阿玛打猎时经常说的那句话。
“高级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入场。”
他将步弓弓弦拉成满月,眼前浮现出幼时阿玛带自己出城打猎的画面。
此时对面那个火铳兵也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一片雪花落在两人之间。
燧发枪升起白烟的同一刻,布扬泰松开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