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给你找的差事,你那一件办成过,你说不习惯官场迎奉,好,我给你找轻松能养家的营生,可你看看现在,就差妻儿老小赌着输进去了!”
猛然大声的濮文温,吓得濮初七一激灵,随后面色更加通红。
“这么些年了,大兄你有点长进可不可以,不说能替我分担一二,也别让我追着给你擦屁股,好不好?”
中常侍濮文温放下手中的茶碗,苦口婆心的劝告着自己大兄。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不成要你再回以前的日子就开心了,人家廷尉女儿书香世家,下嫁与你不说你高攀,但你也争口气,要是多读写书,也不至于人家连房门都不让你进。”
没有留丝毫情面的濮文温,毫不客气的数落着自己不成器的胞兄。
这几年一直帮衬自己胞兄,还有朝廷上他有些不顺心的怨气,此刻一股脑都涌向了自己阿哥。
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己这位胞兄非但没有对他一丝一毫的帮助,还在某些地方拖他的后腿,这让濮文温今日总算一吐为快。
数落起劲的濮文温,却没发现自己胞兄濮初七的脸色从红变白,在由白变青。
一双局促不安的手,此刻也用力捏着腿面的衣物。
此刻的濮初七神情愈发恍惚,明明身处自己胞弟的府邸。
却仿佛来到了那个雨夜,耳边也在回荡着叶帆说他一无是处的话语。
自己胞弟喋喋不休的数落,成了压垮濮初七心房的最后一根稻草。
“闭嘴!!别叫了!!!”
说的正起劲的濮文温被这么一句话,惊的愣在了原地。
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敢这么呵斥他,让他闭嘴了。
多年来身居上位的高傲,让濮文温非但没有收敛,言语更加讥讽。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做了错事还不让人说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此时的濮初七双目通红,大口喘着粗气。
随着自己胞弟这话出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这位胞弟。
“啊!!”
随后大叫一声,朝着胞弟端坐的位置扑了上去。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都是你啊!!我任劳任怨那么些年,可谁也不记得,都只记得有个做大官的你!!明明我也为这个家任劳任怨过,为什么谁都不记得,谁都不记得!!”
心房崩溃的濮初七,将自己胞弟压在身下,凶狠的掐着他的脖子。
而此刻贵为东炎中常侍的濮文温,只能无力的蹬踹着四肢,想要将掐着自己脖子,把自己压在身下的胞兄踢打开来。
可惜养尊处优的他,此刻犹如一只鸡仔。
“为什么都记得你的好,都只记得你的好,要是没有你,我还是一家口中那个人人夸赞顾家的人,而不是现在别人一提起就厌恶的赌徒,都是你,要是没有你该多好!!”
濮初七根本没在意被自己掐住之人的挣扎,只是愤恨的重复着一句句不明所以的话。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濮初七手下掐着脖颈的人早就没了动静。
心神早已崩溃的濮初七却没有任何松手的迹象,嘴里还在重复着此前的话语。
直到一位端着茶盘的小宦官进门,看到房屋中央的情况,尖叫一声,才打破了此地的情景。
三日后,中常侍濮文温被自己胞兄所杀的消息,震惊朝野。
此时洛阳一家客栈等待消息的叶帆,很是落寞的坐在桌前独自一人饮酒。
“告诉淮安王去接夫人吧!”
叶帆轻轻开口,就有候在旁边的人行礼离去。
这次事情的主谋身死,树倒猢狲散,濮文温手下的那些小杂鱼,也没人在敢拦着淮安王领人。
现在他们恐怕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新的靠山了。
叶帆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望着洛阳街景,轻声呢喃。
“唉算计人心这活,可真是令人厌恶。”
叶帆斟满酒杯,缓缓将里面的酒水洒在地上。
“濮兄,一路走好,若有来世,在下”
随身携带的天山烈酒酒劲过猛,不胜酒力的叶帆,此时已经倒在案桌上,闭眼休息,最后说的话也没人在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