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之,只以事实论之,如此才能让后人从之、改之。”
蔡邕张了张嘴,一脸萧瑟一口饮尽杯中酒水……
“罢了……”
“老夫再不过问他事……”
蔡邕能够听明白董虎话语里的意思,作为史官就要公平公正对待历史,朝廷明明知道面前小子极为不喜和亲事情,偏偏还让公主嫁给於夫罗,而且小公主身上还节制着南营兵马权利,这不是故意激怒董虎、胡三造反又是什么?蔡邕作为活着的史书,书写历史兴衰更替的人,难道要帮着他人将错误撕裂的更大口子?后世人又如何评价他这个“不合格”史官品德?如何相信他记录史书的真实性?
一干将领听着董虎云里雾罩话语,看着如同霜打了的蔡邕,全都一脸的不解,但蔡邕的一干学生却全都肃然不语,他们是能够听明白董虎话语的,但不管听明白了还是一脸的不解,全都沉默不语,并不敢在董虎面前随意插嘴。
见蔡老头终于低头了,董虎心下也轻松了些,这老儿又是迂腐、易犯糊涂,但他的人缘极好,甭管是谁都会给他个面子,不敢说他一个人能拉拢半个朝堂官吏,但也能让三分之一的人低头,是个极为特殊的老头。
正待董虎取笑他几句时……
“虎娃,过些日,老夫可能要回雒阳了。”
“嗯?”
董虎一愣,将拿起的酒盏又放在小几上,眉头微皱看着须发花白老人。
“先生,正值陛下病重之时,此时的雒阳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时候回雒阳岂是明智之举?”
蔡邕张了张嘴,又叹气道:“陛下旨意,老夫又岂能违抗君命?再说了……昭姬也该嫁人了。”
董虎张了张嘴,很想再次说那卫仲道是个短命鬼,但他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卫仲道河东卫家,仅凭这家世那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比得,能被大名士蔡邕看重,才华自不用多说,若不是小文姬太过出名,他也不可能知道那卫仲道是个短命鬼,而且他也从未与卫仲道见过面,没有见过面就说他人是短命鬼,这不是诅咒人家,或是对蔡老头闺女有什么企图吗?又岂是君子所为?
心下感慨,最终还是默默点头。
“先生既然决定了,咱虎娃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若先生有什么危险,可以去寻胡三,大忙帮不上,护佑先生安全还是可以的。”
董虎心下叹息,蔡邕是天下少有的仁德君子,凉州凋零,一旦拿下凉州后,更为需要的一个仁德君子润物细无声,也是董虎心目中的凉州总管,至少蔡老头不会害自己,是个极为让人心安的老人。
蔡邕开口“离去”话语,董虎的心情就差了些,不仅因为他留不住这个老头,还因小文姬的命运,明明知道那丫头命运多舛却没有办法,或许另一个车轮下的曹操,想来也是这种惋惜、感慨,正当他准备敬一杯蔡邕……
“虎娃,你好像还没有表字吧?”
听到表字时,董虎就一阵挠头,他也不知道当年董大怎么这么随意,别人都是挑了又捡的取名字,到了自己怎么就这么随意了呢?他都已经二十出头了,尽管他不怎么在乎他人“虎娃虎娃”的,可也确实有些不怎么妥当……
“嗯……先生觉得咱该用怎样的表字?”
蔡邕一阵沉默……
“虎者,百兽之君,诗曰,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
“嗯嗯,虎臣、虎贲都是不错的。”
董虎忙点头,他不想让蔡老头说他是“虓虎”什么的,听他这么说,所有人全都露出好笑来,就是蔡邕老头也不由捋须一阵笑呵呵。
“呵呵……”
“董字千里草……”
“嘚嘚……你这老头还是别说了,咱情愿不要表字了!”
蔡老头说起“千里草”时,董虎急忙止住话头,虎踞山岗不是威视天下,就是择人而噬,威势天下就是自带招恨光环,择人而噬也不是什么好词。
“嗯……”
董虎挠头好一会,猛然一拍脑袋。
“先生不是说什么千里草、进厥虎臣吗?”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知义,智者必怀仁。”
蔡邕大手一抖,生生拽掉数根胡须,一脸呆滞看着挠头小子。
“嗯……”
“智者乐,仁者寿,和为正,诚为通……”
“缺了个‘和’字……”
“正臣!”
董虎一拍小几。
“以后咱就叫董正臣!”
蔡邕额头冷汗直冒,他也不知道浑小子怎么就转了一圈,竟然自己给自己整了个“正臣”的字来,这要是被朝堂大臣们知道了……蔡老头浑身一个激灵……
“虎娃你可不能……”
董虎大手一挥。
“咱就叫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