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设身处地的想,那没由来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使得他喘息不得。
李烜的压制,李旦的刺杀,李修涯的强势,韩图的气势,李闲的冷眼旁观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让本就历经生死劫难,精神脆弱不堪的李兆有些难以承受。
想到这里,谢志才心中也是不住的哀叹起来。
曾几何时,李兆也是一个宽厚仁慈,温润如玉之人。
如今,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了?
陛下啊陛下,臣终究还是辜负了你啊!
谢志才隐隐有绝望之感,眼神也是更加的死寂。
“殿下自然是太子,将来的大燕的主人。”谢志才稍微振奋,眼神坚定,他不能颓废,不能绝望,不然太子就真的没救了。
“孤是太子?哈哈”
李兆疯狂大笑,笑得撕心裂肺看得谢心衡于心不忍,上前拉住他。
“殿下。”
笑着笑着,李兆便哭了起来。
“孤真的是太子吗?你说,孤现在那点像太子?他们还当孤是太子吗?”
他们,指的自然是李修涯跟韩图。
谢志才不好回答。
这两人都执掌了太多的权柄,甚至太子都不必这么放在眼里。
“新亭侯与定北侯,他们都是重臣,或是不忠于殿下,却是忠于大燕。”
“但孤是太子啊,忠于大燕,难道不该忠于孤吗?”
其实,这是有区别的,却也说不出来什么区别,再多说,就又是刺激了。
谢志才跟随李烜这么多年,李烜从未以自己的皇帝身份与大燕的国运划等号。
皇帝是皇帝,大燕却是大燕,皇帝是执掌者,却也是服务者。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谢心衡扶着李兆坐下,一个人低着头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良久,李兆开口道:“要刺杀韩图,你觉得可行吗?”
谢志才直接摇头道:“殿下,臣也是再三强调了,韩图举足轻重,不能动。”
“但是孤要他的命,你会帮孤的,对吧?”
谢志才见李兆执意不改,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
就谢志才而言,他的确是想往上爬,想成就美名功业,但是却也自诩标榜为大燕忠臣,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做些阴谋之事。
但是让大燕陷入混乱,谢志才无论如何都是不想的。
“难道殿下就不怕韩图一死,北境暴乱吗?”
李兆咬了咬牙,“韩图一死,北境群龙无首,就算引发些许的混乱,但是朝廷自有手段整治。”
“殿下要如何整治?”
“让萧鼎去接掌北境,他是辅国大将军,正合适。”
“但是他未必能镇压虞世绩与文仲卿。”
“没有韩图,虞世绩与文仲卿又能成什么事?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谢志才语塞,原来李兆还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
萧鼎是李修涯的人,待将来收拾了李修涯,萧鼎自然也不构成什么威胁。
但是其中的风险还是很高的。
谢志才苦笑不已,李兆是真的疯了。
但是,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劝了,只道:“就算北境的事情不必管,那定北侯呢?定北侯身份何其重要,若是身死,我们要如何脱身,如何撇清干系?”
李兆目光灼灼的看着谢志才,“这应该是你为孤谋划的事情。”
谢志才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臣不会为殿下做这件事的。”
李兆怒声道:“你也要忤逆孤?”
谢志才跪倒在李兆面前,伏身请求道:“殿下,您是大燕太子,当为家国考虑,为大燕考虑,难道殿下真的愿意为了一己私怨,置大燕安危于不顾吗?”
李兆脸色铁青,指节用力,死死的捏着,直到指节发白,牙齿也咬紧,发出咯咯的声音。
谢志才挺身看着李兆,眼神坚定不少。
“没有臣为殿下谋划此事,殿下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臣不会让殿下一错再错,殿下,请恕臣无礼,还请殿下冷静三思,臣告退!”
说罢,谢志才躬身退了出去。
“混账!”
李兆一把将谢心衡刚刚收拾好的案几再推了出去。
谢心衡受惊,瞬间伏身在地,微微颤动。
“连你的父亲都不愿意帮孤了。”
谢心衡颤巍巍道:“殿下,父亲是忠于殿下的,他不愿意帮殿下,肯定也有他的道理,请殿下三思。”
李兆斜眼看着谢心衡,“他不愿意帮孤,那你愿意吗?”
谢心衡一愣,“殿下什么意思?”
李兆道:“你说要派人刺杀韩图,孤觉得有理,但是,孤要派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