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这只可怜的动物用它独特的语言呼唤着船长,它向无情的大海岩礁声讨着,但得不到丝毫回应。它徒然狂吠着,医生的抚摸也无法使它平静下来。这只忠实的狗勇敢地冲向前去,似乎要取代它主人的位置,它向前勇敢地一跃,第一个跨上悬崖,消失在周围浓稠的灰状物质中。
“达克!达克!回来!”医生呼叫着,但达克毫无反应地消失在前方,大家也跟着冲上去。克劳伯尼和他们三个伙伴登上土地,小船牢固地抛锚了。
正当阿尔塔蒙着手朝巨大的岩石攀爬之时,达克在不远处用不寻常的声音狂吠着,它表达的不是愤怒,而是痛苦。
——“注意听!”医生说。
——“这是不是有别的动物的痕迹?”船员们问道。
——“不!不!”医生用颤抖的声音说,“这是哀怨声,哭泣声!哈特拉斯的尸体必定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四个人沿着达克的足迹冲上前去,穿梭在令人难以睁开双眼的浓雾之中,他们来到一块峡湾的底部,一块只有十步宽的空地,海浪无法闯入此地。
这儿,达克围着一具包裹着英国国旗的尸体狂吠着。
——“哈特拉斯!哈特拉斯!”医生惊呼着扑向他朋友的尸体。
但很快,他又发出一阵狂喜的惊叫声。
这具血淋淋的躯体表面看来毫无知觉,而脉搏仍跳动着。
五个男人齐声呼喊着,“乌拉!英国!”
——“乌拉!美国。”医生一手紧握哈特拉斯,一手紧握着美国人。
在最初时刻,这些勇士们都沉浸在重见船长的喜悦中,他们双眼饱含泪水。
医生对哈特拉斯的身体状况大为放心。他并没有严重受伤,风把他托到海岸边。在这里,登陆充满了危险。可这位无畏的水手经历了几次努力,最终拼荆葫有的力气抓住了一块岩石,成功地把海涛甩在身后。
在这儿,受伤的他用国旗包裹好自己后,就昏迷不醒,在达克舔舐和呼唤声中,他渐渐回复过来。经过初步的护理,哈特拉斯在医生的扶持下能够站起来了,并朝小船的位置走去。
——“北极!北极!”他边走边重复着。
——“你看起来很幸福!”医生对他说。
——“对,我很幸福!你呢,我的朋友,难道身处此地,您不觉得幸福吗?我们脚下的土地是北极!我们跨过的大海,是北极的海洋!我们呼吸的空气,是北极的空气!啊!北极!北极!”
说话期间,哈特拉斯进入一种强烈的兴奋状态,一种狂热状态。医生试图让他安静下来,却徒劳无功。他的双眼闪耀着一种耀眼的神光,他的思绪在大脑中翻腾。克劳伯尼把他的极度兴奋视为一种可怕的危险。
显然,哈特拉斯需要休息,大家寻找着宿营地。
阿尔塔蒙很快就找到一块由岩石组成的状若洞穴的岩洞。约翰逊和贝尔把食品运过来,松开狗的绳索。约十一点钟时,午餐准备好了。帐篷的顶布成了他们的桌布。由肉饼、咸肉、菜、咖啡组成的中餐放在地上,等着大家去享用。
可是,哈特拉斯强烈要求测定这小岛的方位,他想知道他们所处的确切位置。
医生和阿尔塔蒙取来了测试仪,观测后,他们得到了岩洞的精确位置,北纬89°59′15″,经度在此时已显得不太重要,因为所有的经线在几百尺远的地方交织在一起。所以,事实上,他们已经处于北极点的位置,因为相对于纬度为90°的北极点,误差只不过45°,也就是说,是火山的顶峰。
当哈特拉斯看到这一结果,他立即命令作出笔录,一式两份,一份放在海岸的岩石中。最后仪式开始了,医生取出鹅毛笔,将记录撰写成文。其中的一份原件已陈列在伦敦皇家地理协会的档案中。
“1861年7月11日,北纬89°59′15″,发现了‘女王岛’于北极,由船长哈特拉斯,利物浦的‘前进’号指挥官哈特拉斯,以及他的同伴们作证。”
“无论是谁发现了这份笔录敬请设法送到英国海军法庭。”
“见证人:约翰·哈特拉斯,‘前进’号指挥官,医生,克劳伯尼。”
“阿尔塔蒙,‘拍尔布瓦兹’号船长;约翰,水手长;贝尔,木匠。”
“现在,朋友们,请入席吧!”医生快乐地邀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