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左右,她都在街上游荡、流浪,吃别人扔掉的剩饭,睡在垃圾堆里,隔着百货公司外的橱窗玻璃看电视。她觉得这就是自由,然后她遇到一个叫萝拉的女人。
萝拉看起来很善良。实际上,善良是一种极其害羞的品质,总是藏在深处,温柔而有力,像个纯真的孩子。如果它表现得如此露骨,可以一眼就让人看出来,有可能就是虚假的。
善良的萝拉给她买了汉堡,买了干净的衣服,带她去旅馆休息,坐在床上,耐心地听她讲那个从婴儿开始的故事。
萝拉已经不年轻,一双蓝色的眼珠嵌在眼角长出皱纹的眼眶里,棕色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一起。听完她的故事,萝拉动情地流下了眼泪,不管怎么说,她是第一个为她流泪的人。
莉莎。萝拉说,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
她说得一点也不动人,可眼泪不是假的。
我可以为你找一份工作,让你能养活自己。
她确实为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一条阴冷潮湿的小巷,一间到处冒着红光的房间里。这次的买主是个异装癖男人,长得像砂纸一样粗糙,浓妆艳抹,令人啼笑皆非。
她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她是为游戏而生的,为那些陌生的男人,为那些有着贪婪眼神,畏缩、胆怯、生活在阴暗世界又无处发泄的老鼠们而生于世上。
她没有逃走的念头,只有独自睡着时一个接一个的噩梦。
红色的房间,来来去去的魔鬼。
这段时间有多久,她想不起来了,甚至还有点忘了自己到底几岁。
有一天,小巷里响起警笛声,好几辆警车停在外面,身穿制服的警察冲进来,命令所有人都站到外面去。
她走出房间,穿着内衣,脸上还带着一块就快要痊愈的黄绿色淤痕。
最先上来的是几个年轻一些的警察,到处敲门,大喊大叫,手始终搭在腰间的枪柄上。他们也很紧张,没有理由,幽暗的走廊总是让人紧张,每次她站在这里也会有一种全身紧绷像要裂开似的感觉。年轻警察中的一个走到她面前,大概是因为她穿得太少,他有点无从下手,不知道该怎么抓她。
这时另一个警察走上来,是个上了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
他挥手赶开那个犹犹豫豫的新手,推门走进房间,从床上拿了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
她在警局里极其不配合,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能让她乖乖站在标尺板前对着镜头拍照。
她不应该害怕警察,电视里的警察都是好人,把像她这样的女孩从地狱中救出来。可是看到他们穿着黑色警服,神情严肃地朝她走来,恐惧感甚至超过了那些希望能和她在床上做些小游戏的客人。
随后她被关进一个牢房,里面只有一张长椅,已经坐满了人,各种各样的人,全都在看着她。
有个男人站起来,对着她撒尿。
他大概以为她会害羞、恼怒或者哭起来,可是她已经看过太多这玩意儿了。
凌晨时她差点睡着,这时牢门打开了,那个给她盖上外套的警察又出现在她面前。
跟我来。他说。
她跟着他,来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他要做什么?她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讨好他,说不定他会放她回去。
于是她自作聪明地站起来,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