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线希望。麦克看到他的侧面,奥斯卡的脸上布满了血迹,脸色却无比苍白。他不禁有些担心,希望能够跨过这道房门,查看情况究竟如何。
奥斯卡说:“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为什麽不多说几句?为什麽不像电影里那些家夥一样一边喋喋不休一边等到救护车来呢?”
麦克几乎是不相信奥斯卡会哭的人,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掉泪,只是说话时声音有些不连贯。他的肩膀鲜血淋漓,伤口像被炸裂了似的开了一个洞,血从衬衣中渗透出来,但他浑然不觉。
奥斯卡坐在地上等待救援,他说:“我刚才还责怪他把你弄丢了,我总是责怪他,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其实这麽做是为了掩盖我自己犯的错,他说的对,我冲动、莽撞、嗜酒如命。”
他用受伤的手摸了一下脸,手指碰到了腮边的胡茬。“我不该对他发脾气,我也不该受伤,这样就不必让他来铐住凶手,那个混蛋射中了他的动脉。”
麦克仍然没有出声,他觉得自己不该进去,也不该出言安慰。这一刻,他完全了解了奥斯卡与马克斯搭档间的感情──没有你不行。奥斯卡怎麽能够把手放开呢?放开了就代表结束,为什麽救护车还不来。
麦克站在门外,窗外的微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前方。他全身上下任何部位都没有去碰奥斯卡,没有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他,也没有从他的臂膀中接过马克斯的尸体。只有影子,麦克的影子覆盖在奥斯卡和马克斯的身上,代替他安慰这对生死与共的朋友。
“我觉得你心中的芒刺变软了。”
“案子是办不完的,而我们的生命有限。”
“希望是个男孩,这样我就有很多事可以教他。”
“我不希望你出事。”
这是马克斯最後的留言,每个人都会有很多希望,有些非常渺茫,有些简单易行。奥斯卡不能让他的希望落空。他慢慢松开了手掌,鲜血已经开始凝结,变得粘稠而厚重。他小心翼翼地把马克斯放在地毯上,好像生怕他继续流血。这一幕令麦克感到鼻腔有些酸涩,他得承认自己并不如奥斯卡那样坚强。奥斯卡说:“我耽误了太长时间了,我们走吧。”
他恢复了冷静,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有多少杀手?”此刻,奥斯卡的脸上没有表情,血迹如同某些好战部落刻意画上去的象徽图案。
“至少有十个,但好像忽然不见了。”
“他们有计划,现在正在撤退。”
麦克说:“我刚从楼下上来,下面没有人。”
“这里没人经过,也许楼上还有。”奥斯卡从地上捡了一支枪,开始检查子弹。麦克说:“你的肩膀怎样?”
他没有回答,似乎觉得多此一问,接著忽然说:“这里有人。”
麦克也有同样的感觉,声音是从走廊边的某一个房间内传出的,非常轻微,但确实存在。他向奥斯卡看了一眼,奥斯卡却在仔细看著每一扇可能藏有秘密的门。
战场已经安静下来,死者的亡魂离开肉体四处飘荡,奥斯卡在其中一个房间外停下,这时室内并没有响动,他正要踢门,麦克却拦住他,示意自己先进去。如果换一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