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小虎问。
”那我姐呢?谁来照顾?“
”前半句,没听清。小虎看着他们俩人蓦然地站在楼道里。
“那我姐呢?”刘小钱重读一遍。
小虎看向朱洋,“他说啥?”
朱洋不做声,保持沉默。
“我说,那我姐呢?”小钱又重复一次,“你耳朵有问题吗?”
“真不容易,还知道是你姐。”小虎冷嘲热讽起来,“我还以为,打游戏打到脑子瓦塔了呢。”
他转过头,透过病房门上那扇小窗户朝着里面瞅瞅。回过头,他没有理会那两双带着愠怒的眼神。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那个声音在朱洋的脑海里响起,那是最近频频从潜意识里的越狱出来的第六感。
终于,小虎开口了。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嗯?”他重重地反问,两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和小钱。
“你们两个活这么大了,就只是个光会喘气的吗!??看!看!看!除了瞪着俩大眼珠子,还踏马能干点啥!!!?真你妈,你们自己玩儿去吧,我该走了。”
径直走出去两步后,又不忘回头补充:“等张浩然回来,叫他别忘了还我的三万块。”
说完了又怔怔的站了两秒,想起什么似的,大步朝着刘珊病房走去。
“他抽的什么风?”刘小钱轻声问身边的朱洋。
“他爸。”朱洋简单地回答,语调同样轻得像片羽毛落地。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关上,小虎已经从里边出来了,腋下夹着那金属罐子。
三人最后一次沉默对视几秒,小虎愤愤地拔腿离开。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病房里传来那女人的呼喊,声音里的凄惨与愤慨即便隔着那扇门,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它——那复杂的心静,刘珊或许早就醒了,又或许,她本来就没睡着。
门外的对话,她自然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又能怎么样?小虎只是愣了片刻,继续迈步离开。
而另外两个家伙,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小虎离开。而对病房内那怨妇的哀嚎,全然置若罔闻,各自出着各自的神。
朱洋:他真的走了,或许我们该对他好点儿的。
小钱:或许我不该说他爸爸是芝麻糊来着。
朱洋扭头看看小钱:“你不觉得他说的很对吗?我们两个就像废物一样。”
两人沉默几秒钟。病房内在声嘶力竭后,也沉默了。
“或许,你该找个工作。”朱洋继续说,“我也是一样。”
“以前也不是没找过。”小钱有点无奈。
话音刚落,两人的注意力就瞬间被前方走廊尽头发生的一幕揪了过去。
“怎么了?”刘小钱问,“他好像又回来了?”
“没有,他只是撞倒了一个人。”朱洋说,“朝着我们这边来的,不是小虎,是被他撞到的那个男人。”
小虎听着朱洋的话,同时努力地超走廊前头看去。
他看清楚了,那男人确实是朝着他们走来,而且不出意料的话,也是奔他而来的。
他又确认了一遍,他看清楚了,是那个讨厌的警察,他没穿制服,但是确定是他。
“你去哪儿?”朱洋问。
“看看我姐。”
“她已经不喊了。”
“所以更应该进去看看。”
朱洋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也连忙跟着小钱走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