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膝盖都麻了,实在是跪不动了,但没有老爷子的命令,他们却不敢起来,只能咬牙继续苦撑,眼见饭点已经过去,全家人都用过晚饭,府中灯光渐黑,但依然没有人出现,翟去病终于是忍不住了,向尤振武苦笑道:“哥,表爷爷该不是去睡了吧?那咱可就得跪一晚上了……”
尤振武也急,倒不是因为膝盖麻,而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益的惩罚之中,正想说话,忽然听见脚步声响,有人从后堂走出来了。
翟去病抬头看,脸上忍不住笑开了花:“三爷爷,你可来了……”
尤定宇快步从后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尤见田。
见两个娃还跪着,二哥又不在场,不用装,尤定宇满脸疼惜的说道:“不要跪了,先起来歇歇腿。”
“还是三爷爷疼我们。”翟去病笑。想要跳起来,但双腿酸麻的不听指挥,哎呦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石善刚和尤顺急忙奔进来,将尤振武和翟去病扶起,两人揉着腿,被搀扶着在椅子里面坐下。翟去病还叫:“饭呢,我们跪了一晚上还没有吃饭呢?”
尤见田似严厉,又似好笑的说道:“你就少嚎两句吧,一顿也饿不死你,要是再嚎,让老爷子听见了,你还得再跪!”
翟去病这才不吱声了。
“尤振武。”
待尤振武和翟去病的腿脚舒展开了,三爷尤定宇沉着老脸,少有的喊了尤振武的正名。
尤振武明白,三爷爷这是要代替爷爷问话了,于是起身抱拳躬身:“孙儿在。”
“一百两银子,你倒是阔绰啊,想也不想就给周运了,说吧,你不顾家法,偷跑长乐堡,又是打造铳管,又是扩建铁匠铺的,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尤定宇问。
这一下,不止是尤振武,堂中所有人都明白,三爷所问,乃是代替老爷子。
对于这个问题,尤振武早有准备,稍一沉思之后,他清楚回答:“三爷,这一次大大出征,吉凶难测,即便是胜,怕也是惨胜,归来之日,就是补充军马之时。我身为人子,不能跟随大前线出征,鞍前马后,那就只能于后方筹划,以待来时。”
“所以,孙儿今日去了中卫所。”
“然堡中情况却十分不乐观,军士虽然有两百人,但多是老弱,精壮连二十人都没有,军户大凋敝,生活难以为继,虽然时时有操练,但已经是到了极限。但是有变,根本无法倚仗。”
“孙儿以为,中卫所是咱家的根本,长乐堡又是中卫所的根本,如果长乐堡不能兴盛,咱尤家也是兴盛不起来的,因此,孙儿才想要扩建铁匠铺,一来多铸铁锅,补贴堡中,令军户的生计好一点,二来,打造兵器和甲胄,振作人心,操练将士。”
尤振武声音清朗,条理清楚,尤定宇听的微微点头,不过待尤振武说完之后,他老脸却又是一沉:“只有这个吗?”
显然,尤振武的回答都在尤世威的预料中,提前给尤定宇打了招呼,所以尤定宇才会有这一问。
“另外,孙儿还想募一些新兵。”尤振武也不隐瞒。
翟去病快速而惊讶的看了一眼尤振武,他没想到,表哥居然这么直接,毫不掩饰的就将这件大事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