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映的日芒虚影红的像血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溢出眼眶。
心绪烦躁之际,他不由得低骂出声:
“真该死!”
“真该死!”
低骂出声的中年男子,面色发白的用手掌捂在了腹间,摇晃着身形退后。
持握在手中的一柄短剑剑尖上,滴落着颗颗殷红的血珠。
而他的面前,则仰躺着一个披甲青年。
青年胸前处有一道深入血肉的剑伤。
被斩开的锁子甲下,正涌出大股血液浸透内衫软甲,将胸口染红一片。
仰视天空的眼瞳中,代表着生命的神采逐渐溃散。
他死了。
“md,差点就栽了!”
惊魂未定的中年人,放下了捂在腰腹间的颤抖手掌。
一道横切的口子随之呈现在腹部的锁子链甲上。
口子上细密环接的坚固铁圈,此时只剩下一层铁皮。
这是仰躺地面的青年,给他留下的。
若不是他将同伴作为炮灰驱使,就该跟青年同归于尽了。
“呸!这狗杂碎,怎么这么厉害。”
稍稍定神的中年男子,忿恨交加的吐了一口唾沫。
飞溅而出的口水星子落在了死去青年身上,与流下胸口血液汇聚一同。
蔓延侵蚀过盔甲外衣表层的繁复花纹。
若是罗洛在此处,必然会认出这衣表的繁复花纹,是拉泰独有的家族徽章!
“红狗,你是不是不行了?五对一还差点被一个毛头小子杀了。嗯?”
“你要是真不行了,也别担心。你老婆我会帮你照顾的。”
中年人背后传来了一道或是嘲讽亦或是调侃的男声。
他侧头一看,却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走了过来。
“闭嘴吧,死胡子!这小子强的很!”红狗没好气的怼回一句。
“哦?是么?”
络腮胡不以为意的将脚尖抵在了身旁的一具面朝下的死尸上,稍一用力就将其翻了个身。
一张充满惊恐的年轻脸庞随之映入眼中。
这具死尸的死因,是身上的一道戳口。
不偏不倚,没有丝毫磕碰到肋骨的刺击戳入了死者的心脏,留下一道窄而深的伤口。
“啧,我现在信了。这剑术还真不错,一记直刺直接洞穿心脏,没有半点偏差。”
络腮胡盯着死去亡者的伤口,摇了摇头道:
“这孩子也真是倒霉,从卡茨跟你过来。什么好处都还没捞到,反倒是先把自己交代在这里。”
“而且看我们领队那样子,只怕是连下葬的时间都不会给。”
“那就留在这里喂野兽,这样的混混,我在卡茨要多少有多少。”
红狗看也不看同伴尸首一眼,径直越尸体向络腮胡来时的方向走去。
“真冷血。小子,要怪就怪你武力不精吧。”
络腮胡盯着地上的尸首,留下了这么一句后,便跟上了红狗的步伐。
附近残存的三个盗匪下属,连忙跟上二人的步伐。
而他们前进的目标点,是一片刚刚结束了杀戮的战场。
战场的地形,是一片被两侧山壁夹在其中的管状土地。
地势越是往红狗前进的方向,就越发的狭窄。
而反之,则会越来越宽敞。
而在这片奇特的地形上,此时横七竖八的翻躺着好几具尸体,尸体附近甚至还有翻倒在地的马匹。
它们倒地的原因却是一根根横在道路低空上的绳索。
俗称,绊马索!
此时的战场上,除了死尸,还有一群同样披甲持锐的人在游动。
他们有些蹲伏在死去亡者身旁,扒取着自己获胜应得的战利品。
而有些,则是前往道路两侧的树林,回收一头固定在树干上的绳索,随后开始打扫战场。
不过红狗与络腮胡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脚步匆匆的向战场中心前进。
在那里屹立着一道银色的魁梧人影,那是他们的大人,也是他们的头领。
待到他们靠近目标后,银色人影似有所觉的转过了身。
穿戴在头上,造型宛如凸起狗面的头盔面甲,遮掩了人影所有的面庞表情。
只有一道冷声递入二人耳中:“冲过第一道绊马索的那个家伙,你们逮住了没?”
“逮住了,不过那家伙很强,我一不小心没留住手,就把他给杀了。”
在银色人影五步外站定的红狗,面带谄媚的恭敬回应道。
‘真能吹!’
身旁的络腮胡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没有拆穿红狗的自吹自擂。
“是吗?无所谓了,只要这五个人死干净了,我的目的也就完成了。”
说话间,银色人影面甲下的视线挪到了红狗腰腹间。
锁子甲上那道显眼的深切口上,停顿一秒后,又移至上了那张谄媚老脸上。
“那佐尔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红狗毫无所觉的询问着。
毕竟隔着那张银白面甲,他怎么可能看得见这位大人的不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