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微笑着,道:“其实,这固然有盐政崩坏,难以运转的原因,也是朝廷畏怯,不敢做事,怕担责任。”
毕自严躬着身,这句话,着实诛心。
朱振拿起茶杯,心里飞速转动,茶杯没碰到嘴,他猛的又放下,看着毕自严,道:“卿家,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前期准备,户部要做的,第一,挑选精干人手,组建新的盐课,同时,要准备接手各大盐场,对盐场严肃整顿。第二,户部要拿出一个盐政的具体施行条陈来,要解决目前盐政的弊端,将盐税收入国库。第三,与各地大盐商进行秘密接触,各省都要有,选择一些可靠的人,必要的话,再囤积一些盐,以应对不时之需……”
不止是毕自严,曹于汴,王永光都是面色一变,吃惊的看着朱振。
户部想要接手各大盐场,哪那么容易!
盐场里根深蒂固,世袭数代的盐户,怎么可能答应?
盐税涉及太广,牵扯太多,朝廷里盘根错节,党争酷烈,处处掣肘。
只要消息传出,稍稍扯皮,户部的人都未必能派出京!
毕自严刚要开口,朱振就淡淡道:“其他问题,卿家不用担心,朕来办。”
朱振的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毕自严还要再说,朱振却道:“这个且放着,不时一蹴而就的事。卿家说说别的。”
毕自严眼神里有忧色,他隐约感觉朱振似乎有了想法,有些不安的担心这位年轻的新皇帝贸然动作,会捅了马蜂窝。
但朱振不肯多说,他也不能继续追问,顿了顿,毕自严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与一张宝钞,道:“陛下,改元之后,要铸崇祯通宝,请陛下御览。”
朱振不意外,这是新朝惯常操作,接过来,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观察。
‘倒是没什么特别……’
这铜钱,看似精细,实则十分粗糙,宝钞更是,起码的防伪都没有。
朱振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摇了摇头,道:“这铜钱无所谓,没什么用。这宝钞是纸币,起码的防伪还是……”
说到这里,朱振话头忽然顿了,双眼灼灼发光,他心里陡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纸币!没错,纸币!’
接着,朱振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忍不住的道:“对,纸币!对对对,纸币!有了纸币,就能极大的缓解国库了,并且,能将那些藏银拿出来流通,一举多得,一举多得……”
朱振激动了起来,将已经要放下的宝钞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去,如同宝贝一般。
毕自严看着朱振突然激动,与王永光,曹于汴对视一眼,看着二人同样不解,强忍一阵,还是道:“陛下,这宝钞,自宣宗以来,就一直崩坏,嘉靖之后,就无人敢接……”
毕自严没有直接说,又不言自明——新朝铸就新币、宝钞,都是走走形式,一点用都没有!
朱振自然听得明白,依旧是满脸的笑容,双眼闪动,笑呵呵的道:“这个你们不用管,将国库打扫一下,准备接收银子吧。”
毕自严愣神,他越发觉得,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十六岁的新皇帝了。
不止是他,曹于汴,王永光看着朱振,同样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