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桑雅已坐在沙发上,上臂被划了一道口子,腿上也磕出淤青,一抬头眼角还有血痕,泪光盈盈的模样倒不是被吓哭了,是吸毒后的生理反应。
老杜怒意勃发,还在骂她:“你他妈不要命了!这东西致幻,稍不注意就杀人或者自杀,国外早就禁止了,你还敢搞到我家来!还差点把我房子烧了!你给我回去,明天就走!”
“我不走……”
“由不得你!”
桑雅擦一把泪:“你别忘了我为什么来,你要是把我送回去让警方抓了,我爸也会把那个小孩送回来,你也完蛋。”
老杜怔了怔,竟气得忘了陶西平儿子这件事。
顿了顿:“那你也不能乱搞!别以为你在泰国犯的事中国警察管不了,你要敢在这边犯事,他们一样关你!昨天面馆才被抄,还不知道他们查到哪儿了,你今天又在我家搞这个,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你,已经很给你爸面子,你再敢犯事我就丢你去警察局,大家一起完蛋!”
蒋毅先前不是太明白老杜分明不太喜欢桑雅却为何纵容她,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和她爸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桑雅在泰国是有案底的,送来中国是为了逃避逮捕。
桑雅又擦一把泪,眼睛还充着血,抬头看着蒋毅:“还不都是因为你,明明自己也吸非要装作不吸的样子,我好心好意邀请你,你不知好歹就算了还打我!”
蒋毅站那儿没动:“我刚因为吸毒的事闹分手,心情不好一时没忍住,你自己也吸应该也能理解,失控是正常的。”又看着老杜,“杜哥不好意思,因为我差点烧了你的房子,我才住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两个吸毒犯都待在这儿只会给你添麻烦,我还是走吧,重新找个地方住,还像以前一样,每天按时过来。”
说罢便往外走。
“大晚上的你去哪,要走也是明天走,今晚先在这里住着。”老杜从茶几抽屉拿出把钥匙,“我在火山路的方洲公寓有套房,就在金色家园附近,你明天搬过去住。”
他于是又回来,挨着沙发扶手坐下,晚上也是在沙发上睡的,再也不回房间。这么一闹腾,桑雅也不敢擅作主张,自顾回了房间老实待着。
又一夜过去,到了第三天的清晨,他才借搬家的机会终于抽身回了一趟北三环,到时恰逢秦淮赶去大佛寺见崔礼明,他便在家里收拾包袱一边等着,二人这才见上面。
他大致讲述这三天发生的事,秦淮听着没什么反应。
顿了好一会儿:“这么说还是我把你逼走的?”
他仍然站在那儿没动,目不转睛看着她:“一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
“不用你看,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以后永远也别想再进来。”
她说的认真,蒋毅也听的认真,两两对峙良久,他抬脚往外走去,边走边说:“我不能待的太久,会有麻烦,你自己多保重。”
哑巴搁下逗小安的树枝丫,马不停蹄跟了出去,关门前还认真看了秦淮一眼。
门锁扣响时,房屋又恢复寂静。那旧楼隔音不好,能听见二人下楼的脚步声,轻快又密集,惊起草丛的鸟儿扑棱翅膀唰一声齐齐高飞。
他就像某种远古神兽,上天下海力大无穷,却不服驯化不为所用。明知非正即邪,秦淮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