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今儿这事,若搁在我身上,便让你直接跪在雨地里,你还说你娘不疼你?”
小核桃转头去看看花棚子下的软垫,似懂非懂地点一下头。
“去,找秦大娘给你擦把脸,然后跟你娘赔不是。”孟郁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眼看他跑得远了,便站起身来,回到房里。
“行了,别恼了,小核桃也是好心。”他冲着坐在桌边的花小麦勾唇一笑。
花小麦委实不知说什么才好。
人都说“严父慈母”,可轮到了她家,怎么完全掉了个个儿?
……
哄好了媳妇和儿子,还有个怒火滔天的老娘,孟郁槐颇花了一番工夫,才劝得孟老娘肯从房里出来吃饭,待得全家人喂饱肚子收拾利落,孩子们也排着队地洗漱干净,已是戌时中。
小核桃大了,夜里早已习惯了自己睡,柚子和橙子两个则有秦大嫂照顾,好容易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二十多天不见,孟某人早已憋得难过,转瞬间从一个稳重踏实的好爹爹,成功化身为大饿狼,摁住媳妇狠狠地“蜜里调油”了一番。
花小麦被他闹腾了整晚,隔天便起得迟了些,直到秦大嫂来敲门,说是珍味园的潘掌柜、稻香园的文掌柜都来了,这才省起今天是年终对账的日子,忙不迭忍着腰疼将自己拾掇好,咬牙切齿拽住精神抖擞的孟郁槐,匆匆跑进前院儿。
这五年里,珍味园和稻香园都在省城开了分铺,今日便是四个掌柜领着四个账房前来,将堂屋挤得满满当当,账本在小几上堆成山。
四间铺子这一整年赚得都不少,对账是个麻烦活儿,花小麦原就是个不大能坐得住的性子,每每到了这时候便最难熬,索性推了孟郁槐跟几人相谈,自己躲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下了一夜雨,今日一早便出了太阳。据说这冬天的日头是最养人的,可他们却只能窝在房中看账本……
“要不我去做些点心……”
她揉了揉鼻子想跑,还没等迈开步子,却被深谙她性格的孟郁槐给叫住了。
“你在那儿坐好。”孟某人唇边带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威胁似的眯了眯眼。
花小麦无奈,只得在椅子里坐定苦熬,这一熬,便直到下晌申时末。
孟老娘已经在厨房里张罗晚饭了,秦大嫂在旁给她打下手,潘平安等人陆续离开,文华仁也婉拒了孟郁槐留饭的好意,说是周芸儿肚子越来越大,最近愈加不便当,他还是守在家里,方才能放心些。
孟郁槐将文华仁送出门,蓦地一回头,突然有一瞬愣怔。
他媳妇花小麦就像终于获得自由的鸟儿一样,从堂屋里飞奔出来,同柚子两个在前院里你追我赶地跑圈儿;橙子一脸文静地坐在小板凳上,目光追着花小麦的衣裳下摆,粉嘟嘟的脸就像一朵小花,时不时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至于他儿子小核桃,则站在一边发急,顿足连声道:“柚子你往左边跑,你太慢了,你要被娘给抓住了!”
最后一丝夕阳还没有落下,给房檐镶上一条沉甸甸的金边,炊烟升起,饭食的香味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孟某人忍不住勾唇笑起来。
这大概是他所能拥有的,最好的画面,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