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双手:“求你们,别再玩这个梗了好吗?咱们换一个!”
话还没说完,原本虚掩着的病房的门啪地一下打在了他后背,稚嫩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哥哥哥哥我进不去……”
卫景一愣,回身一瞧,只看见几朵花。他拉开门,瞧见个腿高的小团子抱着一大捧花站在门口,脸都被花遮了个干脆,也不知道一路上怎么完好无损走到这里的。将小团子连人带花抱起来,笑道:“哎这是哪家的小宝贝儿?这么乖?见我就喊哥哥?”
然而乖宝贝儿却在他的怀里蹬着腿,花也不要了,转头朝一旁的戚时伸出手:“哥夫我要下去。”
卫景一怔,扒开花,瞅见小团子的庐山真面目,当即扬眉:“段燃?”
戚时从他怀里将段燃抱下,让他坐到段尧的病床边,小家伙也不乱动,乖乖坐着跟哥哥说话。卫景挑着眉眼神询问,戚时将人带到门外。
自从上一回关女士和段尧谈过后,段尧和段家可以说是彻底没了关系。只不过偶然有一回,在游乐场遇见了由佣人带出来玩的段燃,段尧一时心软,带着小家伙玩了一圈。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便进了些,隔三差五也会联系。不过就像这回探病一样,段先生和关女士并不曾出现,从来也是兄弟两的联系。
卫景透过门口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见段尧拿刀从自己的苹果上切了一小块喂给段燃,后者笑眼眯眯手舞足蹈,当即也便笑了。
“他这是想到自己小时候了吧。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如果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一定将人宠到天上去,关心他照顾他。”
“将自己变成所期待的样子,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予他人。是一种另类的弥补。”戚时笑了笑,他的段尧已经很好了。
“把我叫出来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个吧?”卫景伸手摸向口袋,掏出烟盒,反应过来在哪之后,又给塞了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打火机。
戚时看着靠近他手心那一侧的塞壬浮雕,不由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只倚着门框,注视着段尧,眉眼间带着浅笑。
“想找你帮个忙。”他回过头看向卫景,神色认真,“帮忙……把我两的户口落到一起。不管是他落我户头还是我落他户头,都可以。”
卫景抬眼看他。他和戚时认识也有几年,从发小家的那位逐渐上升为可以交心的朋友,但除去从段尧口中听到的有关当初那件事的描述外,他从不曾在戚时脸上看见过惊慌与恐惧,向来目之所及,只有沉着和稳妥。想来是将这些负面脆弱的情绪,尽数交给了段尧,而从不示于人前。然而眼下,虽说语气平静,但那双眼里的神情他看得真切,认真有,恐慌也有。甚至可以说是神色昭然。
“怎么想到这个?”他问。
戚时缄默一瞬,似在回忆,卫景等他开口。
“他这回伤得不重,我很庆幸。可人生无常,谁能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下一次会严重到什么程度?是我还是他?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伤得厉害,急需家属签字手术,而我连拿笔的资格都没有……这回是他自己签的名字,那要是他清醒不了我该怎么办?他是不是能等到我找他的亲身父母过来?段先生和关女士又会不会过来呢?我不敢赌,不敢将他的性命放在不那么在乎他的人身上,也不敢赌千钧一发的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