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巨人猛然见了一个绿洲便疯了一样的朝着那处走去拼了命的接近与爆发,骇人听闻,却又无可奈何。道尽一段悲凉。
他一个人站在局外游走,看着所有人浮浮沉沉的浸泡在名为生活的水中,有些无力的挣扎,有些顺着水流飘荡,有些逆行而上,虽是艰难又世俗,却终究挣扎着没被生活的污浊惦念。
赵均看着他们,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陈恪的机遇很多,很多很多,他还有很多很多秘密,道不尽的可能与未来。
因为他有可以放纵的资本,也有可以束缚的理由。
而这所有的,都看他自己的意思。
而自己呢,左支右绌,他没想过自己打完仗之后会做什么,也没想过自己把那张纸条给陈恪之后会怎样,只是仗着自己的年纪,为所欲为,而他如今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就要到冠礼,那之后呢?有些事情他应该怎么处理。
关于自己,关于他。
赵均眺望远方,而他所有的不动声色都入了正在城楼下打仗的陈恪眼中。
他看着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淡漠,也变得迷茫,那么那么多的犹疑。
他想伸出一只手将他拉过来,却最终只是挥动自己的武器将敌人击杀。
应该快了,他想,应该快到了。
陈恪一边快速的往回走,一边拿过骆歧泽递过来的纱布草草的将自己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在沙盘面前转了个身,指着上面插满了小旗子的地方,道:“周同你明天叫人去把袁鸣叫过来,让他自己绕道后方,将上汗撤退的路封了,战线拉远一些,不要让他们察觉出来,还有,告诉他先稳住,到时候自然有他的大用处。”
张周同应下来,陈恪点点头应下,继续道:“胡沉,林正,明日你们率三千将士到阵前防御,等着上汗的下一步动作。”
陈恪没等他们回答,又继续说:“余将淋,你带着你带过来的人深入上汗驻地看看,清理一下我们的人,把他们带回来,告诉赵均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完了。”
余将淋点点头:“要不要帮他清理一下他周围的暗卫?”
陈恪想了想:“不,等他们在哪里,以备不时之需。何况,我们的暗卫与上汗的互相牵制着,一下子动了倒是会容易打草惊蛇。”
余将淋“嗯”了一声,退到一边。
陈恪敲了敲沙盘的边缘,道:“现在我们已经打了三个多月了,上汗的气势已经被灭下去很多,我军士气虽是有所增长,但是你们得防备着不要让他们膨胀,适当施加压力,不要让他们日子过得太好,免得到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揭开就流脓了。”他手中摩挲着一点细沙,道:“行了,目前就这些,另外的,等我在筹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