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走就走,第二日果真就轻车简行出发了,沈蓉也没有多余的功夫来感慨,很快又忙活起来,没多久年三十就到了,王府里摆了家宴,烨王府的许多亲眷和近臣都来赴宴。
摆宴之前虽然忙活,但是真在宴席上却是件极无聊的事,不过她忙乱这么久也不是半点好处没有,老王爷见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觉着儿子也不算太美眼光,就连来宾都一改之前对她的花瓶印象。
年宴一直摆到亥时,沈蓉被人多敬了几杯酒,走路的时候难免晕晕乎乎的,燕绥拉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慢慢往外走,等到没人是时候,笑着在她脸上刮了下:“醉了?”
沈蓉介于半醉半醒,推开他的手;“没有。”
她看了眼廊檐外厚厚的积雪:“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厚的雪了,今年我都没时间玩。”
燕绥拉着她走到雪地里:“现在不就有时间了,你想怎么玩?”
沈蓉想了想,从一边折了跟枯枝,弯腰在雪地上慢慢画起来,燕绥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知道小甜枣会画画,可是在雪地上画画还是头一遭见,他以为她要堆雪人打雪仗呢。
他在旁边笑着瞧,瞧着瞧着脸就僵住了。
沈蓉画了两个小人,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在上的是她,在下的是燕绥——从小人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来,而且他的画像栩栩如生,似乎在哭丧着脸求饶。
燕绥:“这是什么画?”
沈蓉淡定道;“画名叫日的大锤哭爹喊娘。”
燕绥:“”果然,还是醉了。
她平时究竟是积攒了多少怨念!
他噎了下,不解气地在她耳朵上咬了口:“原来你一直有这种心思,回屋再收拾你。”
沈蓉不知道听进去没,反正一转手把树枝撇了。燕绥简直不敢想明早上负责洒扫的下人见到这幅画会有什么表情,趁着她转身离去的时候用脚悄悄把她呕心沥血的作品给销毁了。
本来沈蓉是想回屋的,被他拉着王府的一处高塔,他抬眼望着被灯火映照的璀璨分明的夜空:“快子时了。”
他话音刚落,无数烟花就从蜀中的各个角落里窜了起来,映的寒夜美丽之极,整座城市的狂欢气氛从每一个角落滋长,在高塔上还能看到不远处有几队人在舞龙舞狮,热闹非凡。
沈蓉眨了眨一双醉眼,终于有些清醒了:“好热闹啊”
燕绥摸摸她有些发凉的手,敞开大氅把她整个人裹进来,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我特意从行商那里买来京城的爆竹,跟你小时候看的一样吗?”
沈蓉愣了会儿,才想起来前几天无意中跟他提起过京城过年的氛围,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她歪了歪头:“我就是随口一说。”
燕绥在她眉间亲了下:“可我不是随便听听的。”他望着夜空的璀璨烟火,目光悠长深远:“今年你我在蜀地的高塔上赏烟火,明年或许就能在皇城城墙上共享盛世。”
沈蓉轻声问道:“你年后就走吗?”
燕绥沉默了会儿,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低低嗯了声。
沈蓉拍了拍他;“我等着你明年接我去皇城。”她笑了下,做了个怪相:“当年我们家被抄家的时候不知多少人看笑话,你要是能带我回京,这些人脸上的颜色肯定好看。”
燕绥低头看了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