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单独聊聊么?”刘辩很大度地问道。
蔡琰有些意外地刘辩此刻表现出来的优雅有礼,稍一犹豫微微点了下头,于是刘辩便转身离开朝东侧的房殿去了。
这让徐衍很是意外,待刘辩离开后,他带着几分试探之意对蔡琰笑道:“想不到史侯竟如此宠爱蔡姑娘……”
蔡琰闻言双颊微红,但她必须承认,他虽然欺负他、捉弄她,但对她确实很宠爱,方才还不顾皇子之尊哄她来着,明明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屁孩……
定了定神,她轻声问徐衍道:“是卢尚书受到了家父的书信么?”
“嗯。”
徐衍点头道:“据卢尚书所言,蔡郎中十分担心蔡姑娘,不过以目前来看,似乎不必担心?”
蔡琰的脸再次微微一红,旋即行礼道:“请代庶女向卢尚书表达谢意,我在宫内一切都好,史侯与皇后娘娘也都待我极好……家父那边,近日我会写一封家书,委托史侯派人送去我父手中,也让他放心。”
徐衍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声叮嘱蔡琰道:“若蔡姑娘委托史侯代为传递家书,多半要经过宫中诸常侍之手,诸常侍昔日与令尊有怨,因此若非必要,莫要在信中言及与朝中事务相关的事……”
蔡琰心中一凛,再次谢道:“多谢徐内侍提醒。”
徐衍笑着行礼告辞了。
看着徐衍离去的背影,蔡琰也认为自己应该给父亲写一封信,奈何西房殿并无笔墨。
于是她来到了东边的房殿,旋即就看到站在书桌旁写字的刘辩。
这还是她首次看到刘辩写字,她好奇地上前看一眼,却看到刘辩写的竟是她的名字,这让她不禁有种别样的情絮。
“说完了?”
刘辩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看我写得如何?”
“嗯,说完了。”
蔡琰应了一声,旋即目视着纸上的书法,脸上露出好笑之色:“史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刘辩抬头瞧了一眼蔡琰,脸上露出几许饶有兴致之色:“假话怎么说?”
蔡琰轻哼道:“假话就是,史侯这几个字写得极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纵使天下有名的大家亦远不如。至于真话……”
“打住。”刘辩及时打断:“我忽然不想听真话了。”
“……”
蔡琰愣了愣,随后才意识到又被刘辩给捉弄了,气得暗暗咬牙。
想来她也没有意识到,此刻她的心境,与昨日初进宫时惊惶无措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也难怪在旁替刘辩研磨的一名小宦官面露惊讶之色,许是惊讶于这位昨日才到宫内的蔡姑娘居然敢如此对史侯说话。
更让他惊讶的是,史侯居然还不生气。
一番拌嘴过后,蔡琰说出了她的来意:“我想写一封家书告知家父,好让他放心。”
“来。”
刘辩将位子让于蔡琰,甚至还替她铺上了新纸。
也不知蔡琰是否有注意到此事,她凝思了片刻,持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得不说,蔡琰作为蔡邕的女儿,她的字虽不及其父、师宜官等书法大家,但比起粗学没几日的刘辩可要强地太多了,就连刘辩也不吝称赞:“好字!”
蔡琰眨眨眼,忽然问道:“相较史侯如何?”
刘辩也不生气,用她之前的话回道:“文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一听这话,蔡琰就知道这家伙保准又要捉弄她,她想了想说道:“假话怎么说?”
只见刘辩露出嫌弃的模样,摇摇头说道:“丑,太丑,远不如我。”
蔡琰有些意外,又问道:“那真话呢?”
此时却见刘辩狡黠一笑:“真话就是……确实不如我。”
“……”
蔡琰气地小脸绷了起来。
此后又是一番在外人看来打情骂俏般的拌嘴,恐怕就连蔡琰自己都没有意识,倒是在旁的那名小官宦看得清清楚楚。
待将家父放入信盒后,蔡琰带着恳求对刘辩说道:“史侯,若不麻烦的话,我想去东观见一见卢尚书等几位长辈,感谢他们特地委托徐内侍来看望我,顺便请他们代为送达家书。”
这件小事刘辩自然不会拒绝,趁机拉起蔡琰的小手笑着说道:“那还等什么?”
然而就在二人准备动身前往东观时,之前那名研磨的小宦官却挡在了刘辩面前,恭顺说道:“史侯不宜前往东观。”
“为何?”
“这……”那名小官宦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好……”
“……”刘辩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
对方这幅模样,他岂还会不明白?
想来是他对蔡琰的宠爱与包容,让一些家伙产生了‘可欺’的误会。
“让开!”
他冷声说道。
那冷漠的语气,让蔡琰以及那名小宦官都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