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大概三旬左右,容貌其实并不算差,只是带着几分阴郁,再加上不喜言谈,难免让人感觉冷漠。
他正打量着,忽然何苗亦转头看向他,舅甥二人目光相撞,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呃……”
可能是觉得自己身为长辈,有责怪率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何苗虽然一脸不适,但开始给出了一个话头:“听皇后说,最近史侯做学问十分努力?”
见何苗憋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刘辩忍不住想笑。
不得不说,这位二舅的表现让他不禁想到了一个患有轻度社恐症的朋友。
他敢打赌,只要他这时候回一个‘嗯’,这位二舅保准无法立刻把话圆回来。
不过还是不试了,毕竟刘辩的目的是与这位在历史上枉死的二舅搞好关系。
为何说枉死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何进身死的那一夜,何苗也恰巧也在宫中,且不幸撞见了何进的部将吴匡。
当时吴匡大呼:“何苗同谋害兄,当共杀之!”
何苗想要逃跑,结果被吴匡的人四面围定,砍为齑粉。
那么问题就来了,首先,何苗当时在宫内做什么?
其次,为何没有何苗随从卫士的描述?
要知道,何苗可是河南尹、车骑将军,主管河南的军政,职位相当于后世北京市高官,况且手中又握有兵权,结果莫名其妙在宫内被砍死了?当时何苗在宫内做什么?
莫非是像董卓一样,擅自入宫,祸乱嫔妃与宫女?
还是说,他是受被张让欺骗的何皇后请求,入宫准备一同劝说何进,阻止何进铲除宫内宦官的?
很显然是后者。
但遗憾的是,张让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杀死何进,他欺骗了何皇后,骗何皇后将何进召入宫内,好让他们乱刀砍死,而何苗也因此不幸受到牵连。
倘若说何进是有勇无谋,那么何苗就真是死得冤枉了,明明是被何皇后请来劝说他们的兄长何进,结果却被卷入雒阳宫变,堂堂河南尹、车骑将军,就这么被乱刀砍死。
也难怪历史上何皇后在临死前只痛骂何进无谋,却不说何苗,因为她也明白,她二哥也是被牵连的,死得十分冤枉。
至于当时为何没有何苗随从、卫士的描述,看今日何苗的表现就知道了,他连跟自己亲外甥呆在一起都感觉不自在,又如何忍着一群卫士跟着他?
可能在他看来,与其强忍不适培养忠心的卫士,还不如只身自由自在。
或许正是因为这,到了危机关头,何苗身边连一个能挡刀的卫士都没有,堂堂手握兵权的外戚,就这么被一群乱兵给杀死了。
冤枉,实在是死得冤枉。
想到这里,刘辩就忍不住又要骂何进一句:无谋莽夫!
“嗯!”
脑海中闪过诸般念头,刘辩点头回应了何苗,旋即与后者尬聊起来:“……听说荥阳贼闹地很凶,没想到二舅仅用二十来日便平定了,真是厉害。”
“史侯缪赞了,荥阳贼虽号称数万,实则只有数千人,且衣甲不全,就算换做他人率军去征讨,亦能全胜。”
“那……呃,二舅也杀人了么?”
“杀了几个吧。”
接下来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刘辩在询问话题,至于何苗,看得出来他其实也很努力地在回答,但说话的水平实在很差,很容易冷场。
一直到距离宫门仅剩数十丈远时,何苗这才主动说道:“史侯就送我到这吧,再送下去……不太好。”
听到这话,就连刘辩也感觉这位二舅活地实在是太谨慎了,简直不符合其外戚的身份。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因为发现这位二舅如此慎重、冷静,刘辩心底才愈发对其抱以厚望。
毕竟这样一位舅舅,日后着实不太可能与他争权。
“那好吧。”
刘辩拱拱手说道:“我就送二舅到这,日后有机会,我去找二舅玩。”
何苗惊讶而意外地张了张嘴,旋即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好。”
“那我回去了。”
“臣恭送史侯。”
“二舅,都是一家人,莫要这么生分啊……”
“好吧。”
片刻后,何苗看着刘辩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几丝疑虑。
他也不明白他这个只见过一两面的外甥为何表现地希望与他亲近的样子,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坏。
毕竟若非情况特殊,以他这个岁数也早已膝下有子,又岂会无儿无女?
目视着外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何苗这才转身走向宫门,乘坐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