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父亲近来过得不太如意?”
“什么?”曹嵩有些不解。
见此,曹操笑道:“儿进城时就听说了,继父亲花一亿钱买了太尉之职后,宫内中官,似张让、赵忠等辈亦花钱买侯,朝中士人由此埋怨父亲。”
听到这话,曹嵩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仔细想想,他确实很郁闷,明明是一计高招,想不到险些弄巧成拙。
看了一眼有意取笑自己的儿子,曹嵩冷笑道:“朝中士人排挤为父又如何,为父如今用不到他们了!”
“咦?”
曹操听得一愣,待片刻思忖后惊讶问道:“父亲与何苗攀上关系了?听说那何苗可不好相与,对人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再想想。”曹嵩得意地挑了挑眉:“往上猜!”
“往上?”曹操的神色变得认真严肃许多,皱着眉头猜测道:“总不会是陛下吧?”
曹嵩白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陛下自然也褒奖为父忠君体国,还赐下一份墨宝,不过为父说的并非陛下,猜吧,你不是从小机灵么?”
素有狡智的曹操还真被问住了,皱着眉头道:“不是陛下,又在河南尹何苗之上,大将军何进?不对……何皇后?也不对……董太后?”
“你以为为父眼老昏花,看不出何氏盖过董氏么?我怎么可能去投靠董太后?”曹嵩没好气地说道:“往下猜……不对,那位暂时在董太后之下。”
“暂时?”曹操皱着眉头实在是猜不到了,摊摊手说道:“孩儿认输了,父亲就直说了吧。”
见此,曹嵩得意说道:“史侯!”
“谁?史侯?”曹操一愣,旋即顿时醒悟过来,表情古怪说道:“何皇后之子?那个年仅的小皇子?”
“休要胡说!”
曹嵩一惊,连忙喝止,看看左右,见除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几人外四下并无外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不在雒阳,不知近期发生的事,亦不知那位史侯的聪颖,不可胡言乱语,知道么!”
说着,他在酒桌旁坐下,将自刘辩进宫以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曹操,曹操听得颇感惊奇,不可思议地问道:“父亲是说,那位史侯离间了十常侍,且收服了张让、赵忠、郭胜几人为己用?”
曹嵩点点头道:“虽没有明确的证据,宫内诸常侍、小黄门亦闭口不谈,但你想想,张让、赵忠、孙璋等人原本相互团结、狼狈为奸,何以突然反目成仇?又偏偏为何是在史侯回宫之后?”
曹操思忖片刻,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他忽地笑道:“看来是一位聪慧、狡猾的幼主,有点意思。……父亲与那位史侯攀上交情了?”
“哼。”
曹嵩轻哼一声,甚为得意地说道:“史侯派近侍官宦来见为父,赞为父忠君体国,知晓为国分忧,暗示为父日后多与他走动,这岂不是要结我为外助?”
曹操闻言笑道:“他有大将军与河南尹为外应,哪里需要父亲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尉做外助?”
曹嵩气地吹胡子瞪眼。
可气归气,其实他也不知那位史侯看上了他什么,毕竟他曹氏可远不如四世三公的袁氏,再者就像眼前这儿子所说的,那位史侯非但有何皇后、大将军何进、河南尹何苗支持,如今更多了卢植、朱儁、皇甫嵩、张温几人,这几人哪一个不比他强?
“莫非史侯是看中了我的钱?”曹嵩忽然有些惊慌,倒不是怕那位史侯盯上了他的钱,而是因为在付出一亿钱后,他这些年来的积蓄也没剩下多少了,他生怕那位史侯在得知实情后改变态度。
“看来得想办法再筹点钱。”他喃喃自语道。
看着不知在那嘀咕什么的父亲,曹操对宫内那位年仅十岁的史侯也产生了几分好奇,摸摸胡须忽然说道:“父亲,既然史侯主动招揽,你不妨带我去见见。孩儿也想看看,到底那位史侯是真的聪颖,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这……”
曹嵩犹豫一下道:“这却是要先请示史侯。”
次日,曹嵩趁着进宫赴太尉署的机会,亲自来到甲房殿,求见刘辩。
待刘辩和颜悦色地将他请入殿内,问及缘由时,曹嵩小心翼翼说道:“我儿孟德,昔日出任东郡太守,今因朝廷征召剿贼而于昨日抵达雒阳,臣与他言及史侯之事,小儿大为惊叹,望能求见史侯一面。”
曹孟德到雒阳了?
听到曹嵩的话,刘辩心中顿生惊喜,毫不亚于昔日卢植告诉他刘备三人已到雒阳。
强忍惊喜,他笑着说道:“我亦久闻曹孟德之名,可惜无缘相见。”
曹嵩大喜,忙于刘辩相约,约定巳时前来拜见。
看着曹嵩匆匆离去时的欢喜模样,刘辩心中亦是激动。
继刘备之后,他终于即将见到另一位当世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