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而是复杂。
这双眼睛一时之间流露出来的情绪太多了,多到段长歌无法一一分辨。
“怎么……了?无病?”
越子临看了她半响,道:“不如我?”
“什么都不如你。”段长歌道。
越子临道:“哪怕是你的命?”
哪怕是你的命,你的地位、你的权势、你家族的无上荣耀?
都比不上我?
段长歌道:“是。”
她不撒谎,说是,就是真的。
越子临无言良久,突然笑了,艳丽又刺手,妩媚而冷冽,如同开在严冬的红梅,虽沾满了雪,犹然惊魂。
“你该死。”越子临冷声道:“段长歌,你该死。”
这样多情而不疑,你活该死,怨不得任何人。
都是你自找的。
都是,你自找的。
段长歌诧异道:“无病,你怎么了?”
越子临甩开她的手,郑重其事道:“这都是你说的。”
如果真的有一天,要你的命、你的权位、你的家族、你的一切来成全我,你别怪我。
因为,这是你说的。
是你段长歌亲口许诺的。
未必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但她必须做好准备。
“是我说的。”段长歌担忧道:“无病,你是不是……”
想起了什么?
是她哪句话戳中了她少年时不堪回首的记忆了吗?
越子临摇头道:“我无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
外面便是泱泱大河,如何出去?
就算她们找到了小船,速度定然比不过大船,更何况,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即使她们上了小船,也立刻就会被发现。
段长歌垂眸,道:“我知道如何出去了。”
“如何?”
“让于君泱带我们出去。”
越子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段长歌补充道:“要于君泱带一条船,以任何什么名头回大齐。”
越子临道:“那么,英明神武的段少帅,不知道,您要以何种方式要于君泱带我们出去呢?”
段长歌摸着下巴,道:“这倒是个麻烦啊。”
越子临道:“不若大人牺牲色相?那小皇帝可是很喜欢大人。”
段长歌道:“也好。”
越子临双手环胸,她这么说话,可不是为了听段长歌说很好的。
段长歌道:“某打算等于君曳来。”
再威胁一次。
她本是要等两军交战,总有办法出去,但越子临来了,就不行了。
多在船上呆一刻,她被发现的危险就多上一分。
越子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定然不是段长歌刚上船时就想好的法子,可能是于君泱表态之后,也可能是刚才想出来的。
所以,她刚上船时想好怎么脱身了吗?
她若没想好就敢来,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你想好怎么脱身了,在上船之前?”
段长歌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太快了,我什么都没想。”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彻底让于君曳死心,除此之外,根本没想别的。
越子临抱胸看她,似笑非笑的。
“无病?”
“你要做什么就放开了做。”越子临道。
“无病……”她正待说话。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