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许西元莫名软化,很是开心,这一开心,便是越发殷勤。但他的殷勤,始终维持在许西元能接受的线上,不会越界,许西元便由得他去。
公费旅行,一样是睡硬卧,许西元在中铺,许黑在上铺。配合摄像拍了一段视频之后,进入车厢的熄灯模式。
作为一个容易惊醒的人,西元在火车上的睡眠只能勉强算作休息,时时睡,时时醒,每一次鸣笛,每一次靠站,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点都睡不踏实。她将之归为旅行应激状态,令她每时每刻保持警觉,费神费力,但是安全。
到半夜时,上铺翻下半个身体,时暗时亮的车厢里,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牢中铺的人形拱起。一只手如树杈一般张开,朝人形伸去。
对面中铺的男人刚看完最新的热门连续剧,一个翻身,被对床半截身体吓一大跳,胳膊撞在隔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后,迅速将被子遮到脸上,心神整个儿放在耳朵上,留心听着。
咔嚓,咔嚓,咔嚓……
火车在铁轨上运行,发出整齐规律的声音。
格啦啦,格啦啦……
隔壁的隔壁有人在磨牙。
呼呜呜,嗷……
鬼哭狼嚎般的打呼声。
短促的呼吸不断消耗被子里的氧气,逐渐升高的二氧化碳浓度令人头晕。
除此之外,别无异常。
男人偷偷地拉开被子侧边,独有的火车厕所清洁剂的味道涌入被中。
没有黑影,没有倒悬的半截身体,只有交错的灯光照在窗帘上的投影。
隔壁中铺上的人突然翻了身,男人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彻底探出头去。
刚才他看到对床上铺那个男人对中铺那个女人意图不轨。
只是他眼花吗?
天亮后,靠站前,有准备下车的旅客陆陆续续爬起来。男人躲在被子后头,悄悄打量对面的人,热络的英俊男人,礼貌的中铺女人,好像在暗示他昨晚看到的只是幻觉,或者,是一个梦。
下火车之后,与摄制组会合,为掩饰隔夜面孔,许西元戴上口罩和墨镜,在镜头里安利出门必备法宝之一——进得了茅坑,晒不着太阳的口罩。
前往古道,依旧是乘坐当地小巴。小巴晃晃悠悠穿过良田,驶入群山。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