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左右谁升谁贬都不干他的事。
他唯一能期盼的不过是三月大选,后宫新主子里能多几个佳人叫圣上能多宠幸她们罢了。
似乎人人都在盼着中宫能让出后位,可这日晚间戌时将至(晚七点)的坤宁宫内,几个时辰前才将国丈打入大牢的皇帝俯身对跪在身前的中宫说:
“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
赵恬娴猛然抬眼,泪水朦胧视线,叫她无法瞧见皇帝说这话时的神情。
她早已不是六年前十八岁的赵恬娴,却仍在绝望之境生出几分缥缈的希冀。
或许,或许她的丈夫能看在结发夫妻的情分上饶过赵家。
“圣上,您,您,您愿宽恕妾的父亲?”这话问得她自个儿都无甚底气。
皇帝摩挲指上的玉扳指,“你永远是皇后,赵原却不配再为国丈。”
终于死心,六年足够叫她瞧清跟前人的冷血。
她心灰意冷,“圣上您真真是铁石心肠无人能捂热。”
皇帝回:“无人真心来捂,也无需人来捂。朕既为帝王,安然享着这无上孤寒,不劳皇后费心。”
赵恬娴多想反驳,她想说,怎么无人愿捂,我真心想捂过,只是从来都冷住自己,六年来你时时提防。
可是现下说这些都没意思了,因她的恒心也不够,且父亲将她嫁给太子本就是为了权势,为了赵家的光荣。
她也并没有一直站在丈夫这边,皇帝心冷,只一年便消磨掉自己所有的少女情怀,情意殆尽,最终仍是选择了母家。
她虽心冷却也怨恨不甘,冷笑道:“是么,圣上。
既如此,妾最后向您进一言,您身边那个魏七,不若现下便除了罢。
若不杀了他,妾恐您今后不能再甘之如饴享帝王孤寒。”
皇帝阴沉沉瞥她一眼,最后的一点怜惜也消散,他拂袖而去,只留下冷冷一句: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跌坐于地,仰天大笑,鬓发四散,终不复昔日端庄之态。
她哭笑不止状似癫狂。
竟嫁做帝王妻!
亲眼旁观他是如何一日冷硬更甚一日,葬送大好青春年华。
究竟是谁错了。
终于笑完,拭去泪珠,撑起身整仪容。
本宫得好好活着,活着瞧这冷心冷肺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如何跌落凡尘,沾染俗世情爱不得脱身的。
她望着黑漆漆的门外,叹息声中带着愉悦。
可惜妾良言一句,您竟是不听呢。
御驾出坤宁宫,安喜来时是空手伴驾,回乾清宫时却手捧一方凤印。
乾清宫接驾的众人瞧见凤印,一时唏嘘。
魏七不知怎的也很低落,大概是物伤其类罢,虽他只是一个太监,不配与中宫同类。
可中宫与圣上六年夫妻,到头来只剩下皇后空名,中宫都如此,今后的自己呢?又是否真的能安然出宫?
他记起前两月坤宁宫内,皇后主子端庄又张扬的模样,那样矜贵的一个人,一夕之间说倒也就倒了。
再想得远些,忆起六年前,自个儿十一岁那年时的太子大婚。
阖宫挂红,满地繁花,春日里宫女和太监们都难得穿上了鲜红的绸衣。
那时他立在寿康宫一众奴才身后,离得有些远,却仍是在太子夫妇向老祖宗行礼时,自层层鲜红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