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自己做不好“父亲”这一岗位,甚至他害怕,杨夜如果挺不过去,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钟翛腾地又站起来,全身颤抖,眼眶也憋红了。
叶清嫌他晃得眼晕,蹙起眉头,负责交款和安排病房的叶新回来后,看到这幅场景,伸手把钟翛拽回来:“别晃了,好好等着。”
钟翛甫一回神,叶新的脸闯进眼帘,想浮萍靠了岸,抓住叶新的袖子,语无伦次道:“他、他喘不过气来,我明知道他心脏不好,还要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吵死了!”
叶清一发话,两人噤若寒蝉。
钟翛蔫得像晒干的狗尾巴草,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无法承担起爱人的痛苦,只有无能为力等待宣判。
他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手术室里外都十分安静,早先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只剩下了杨夜的名字不停在脑海里回荡,喉咙干涩,需要唾液润滑。
时间在手术室的切割与缝合间一点一滴的溜走,谢见安目睹了宝宝破壳的瞬间,一股难以言语的情绪如况不容乐观,他日夜研究杨夜的病例,无论在杨夜面前做出怎样自信的乐观的模样,都无法改变事实。
这一颗心脏,曾在未长成的时刻开过一次,脆弱不堪,就连谢见安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让它完全恢复健康。
甚至,这个手术的风险,是他想一想就会被悲伤的浪潮吞没的无望。
不是没有接手过更高难度的手术,谢见安的大名在心脏科是一个超越奇迹的不败神话,可这一次,他的手不稳了,他的手在颤抖。
这个人,是他最亲最爱的哥哥。
耳边传来助手急切的呼喊:“谢大夫!不能再拖了!请立刻建立体外循环!”
谢见安定定神,麻醉师已增加麻醉剂量。他努力把眼前的胸膛当做一块普通的肉,然而锯开胸骨的时刻,刀锋不小心刮蹭到心脏上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