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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将近的时候,徐渐清终于搬回去自己屋子。江蒲也回到早起请安的日子上。将近年节,刘夫人和王篆香忙着置办年事,没工夫陪在上房和老太太闲聊。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江蒲,每日里她只需在上房里略坐一坐便罢。
回到自己的小院,徐渐清不在,更是由着她想怎么样,都没人来管。所以,年前的这些日子,江蒲着实过得非常之舒心,可惜欢乐时光容易过。
眨眼就到了三十日,江蒲四更天起身,顶着一身的行头,先至宗祠祭祖。回来后先补了妆,再到外院正房和徐渐清,受了两个通房丫头的礼。
紧接着又赶去正房大院去陪老太太,过年么,不就讲究个团圆么。可怜江蒲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屋里人又多又闹,整个下午她的脑袋都跟灌了浆糊似的。
好容易挨过了年夜饭,又要守岁。等回到自己院里,都已经快四更了天,江蒲胡乱抹了把脸,扯了头上了金钗,连发髻都没散,倒头就睡了。
桑珠正在放床帐,见渐清走了进来,施了一礼,抱了江蒲换下了的衣服退了出去。徐渐清褪了衣袍,躺进江蒲旁边的窝,借着透进帐子的淡淡月色,隐约能看出她睡得极是香沉的脸。
徐渐清情不自禁地勾起抹笑意,这一日的工夫,他算是再次领教了这个女人的懒散。王篆香是时时刻刻,只要有机会就凑到老太太面前讨好。
而她这个本应时刻在旁大,却是逮着机会就退到角落里躲懒。实在避不开,就坐在那里装傻愣地发呆。适才守岁,老太太才说散,她人就不见了踪影。
她是真真正正的讨厌虚伪的热闹!
初一日,初二歇了两日。到了初三日,王、李两家便携家带口的拜年来了。江蒲随着刘氏往二门迎客,差点没叫眼前的数十号人给吓傻了!
江蒲咋巴咋巴嘴,悄悄地往后缩了缩。她从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大场面。
但是老太君却极喜欢热闹,看着王、李两家的孩子,满地乱跑的玩闹,一张嘴就没有合拢过。再加上几个女孩子围着她,一声声老祖宗,把老人家哄得越发乐呵了。
到得晚间散时,老太君特地留下两个丫头,给自己做伴。
徐家身份特殊,江南道的官员自己不好来拜年,但内眷可以啊。因此徐府几乎日日宴客,热闹非凡。
酒席上她身为大是避不开的,只得缩在角落里,闷头吃饭,好在她也不受重视,不会有谁特地来敬她的酒。酒席一散,她不好回院子,便带着桑珠在园子里四下找僻静的地方。
然而满园子里都是人,哪里还有甚么僻静地方。她带着桑珠把常去的地方都走遍了,每一处都有人。想起上回听梅官唱曲的小亭子还没去看过,脚下一拐,沿着湖边逛了过去。
还没拐过山石,就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拿着一大支梅花,献宝似的跑进亭子:“若姐姐,你瞧我这枝梅花折得好不好。”
亭子里四五个女孩子,或站或坐,都在看李若花。小小的石桌上掉满了被绞得零碎的花枝,象牙玉的小梅瓶里了满满的红梅,映着日光分外耀目。
李若斜眼一瞥:“还不错。”说着接过去,端祥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