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当然不会那么好摆平,他只是考虑到今晚还要做生意,不想把场子搞砸,只能沉着气尽量沟通,“这件事……”
顾子栈突然站起来。
大家都愣了,看着他。
顾子栈:“各位请听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许我住在这里,我知道,你们(长得)都不是好人。”
“………………”
……虽然这话是对的,但他这样说出来真是格外奇怪好吗!
顾子栈:“也许你们是觉得正邪不两立,但只是让我住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来和你们打架的——刚才我动手也是因为那位大哥先动手的啊。我师父常常教导我,对待穷凶极恶的人,要一剑斩除后患!”
“………………”
顾子栈:“但是我没有啊,因为我很真诚的要和各位和平的度过这个晚上,我不是冲着你们来的,我只是陪我朋友来的。就这样,大家当没看见我也好,行吗?”
在赵凤岐的误导下,他满心认为大家是不能接受一个正气阁的弟子和自己待在一个地方,毕竟正气阁是出了名的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大厅里沉默一下,响起细碎的交流声。
“这个小子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傻样……”
“该不会被姓杜的骗来的吧?”
“和平他个锤子啊……”
“难说,姓杜的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毁了集市对他有什么好处。”
“嘿,大家都是来做交易的,我建议要动手之前不如先看他手里有没有好东西,说不定姓杜的就是看中他有什么好东西呢?”
“我也这么觉得!”
“可以暂时不动手,但是上面还有两个,你看穿黑色的那个……”
“妈的看着就是什么正派大侠啊,谁认识?”
“不认识啊,没见过,他旁边那个倒是眼熟。”
“我觉得有些眼熟啊,也是正气阁的?怎么会和贺兰拦春站一起。”
“我靠,他旁边那个不是妙鸟那边的右护法吗?”
“什么?真的吗?”
“绝对的啊,我见过!贺兰拦春!你看他腰上的鞭子!”
“这回没跑了,这小子来这儿应该和妙鸟那边有关系,不然姓杜的怎么会护着他,右护法还在那儿。”
“不管你们怎么样,我是不会和那边作对。”
也是忘机楼的潜规则,在这里不能直呼名字和派别,对于魔教,他们用了地名来代称。
……
一阵互相交流后,有个老妪道:“我看了看,大家都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杜公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大家就卖给贵派一个面子。”
杜君知拱手,“多谢。”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些人总算是停火了。
老妪话锋一转,“但是,这位的身份说清楚,那边那位呢,你不介绍一下吗?”
要说在场见过赵凤举的,还是不在少数的,赵凤岐和赵凤举长得那是有七八分相似的,但大家身为黑道中人,看见他的第一眼,总是被他的气质吸引过去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是白道的,就算觉得眼熟也光往白道那边的人物去想了。
杜君知看着赵凤岐,有些为难,赵凤岐吩咐过不能介绍他的身份,但眼下这种情况,怎么说才好呢。
赵凤岐走下楼梯,主动开口道:“我是被抓来的人质。”
“……”
“……”
杜君知勉强一笑,“哈哈,是啊,贺公子抓来的。”
贺兰拦春:“……”
“什么?他姓贺?我一直以为他姓贺兰!”
“我也是啊!”
“还有我!”
……
这回大家没有像刚才的讨论一下刻意压住嗓子不让人听到了。
贺兰拦春:“…………”
……就是贺兰啊!
“你为什么也叫我贺公子?我告诉你,我不信贺,别叫我贺公子。”贺兰拦春最后一个入座,压低了嗓子对杜君知抱怨。
杜君知:“是教主告诉我的,你也知道他嫌你名字太长。”
贺兰拦春:“……”
杜君知:“再说,难道让我大庭广众下叫你贺兰拦春吗?”
贺兰拦春白他一眼。
杜君知嘿然冷笑,“我记下了,你敢对我翻白眼。”
……你就小器死吧你!
顾子栈按着剑沉吟,“贺大哥,你以前姓贺兰吗?”
杜君知一挥手,“哈哈,你也觉得啊?大家都以为他姓贺兰呢,谁让他叫贺兰春呢。”
贺兰拦春:“贺拦春,谢谢。”
杜君知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就差在脸上写着“刚刚是哪个傻逼不肯承认自己姓贺”了。
顾子栈看贺兰拦春一副被搞错名字不高兴的样子——实际上他确实被搞错了——便打消心头的怀疑,“好吧,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名字很像我以前听过的一个名字,我师父很久以前给讲过,似乎是魔教一个厉害人物,也叫贺兰啊什么春的。”
赵凤岐:“你看他这样像魔教的吗,换句话说你觉得魔教厉害人物就长这样?“”
贺兰拦春:“……”
那是……魔教厉害人物分明长的猴子样……
顾子栈沉吟道:“长得倒是挺像的……”
贺兰拦春:……您真是慧眼如炬啊!没错了!在下正是这一代的魔教右后护法啊!伺候的是一个禽兽和禽兽养的禽兽呀!
然后顾子栈又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但是人不可貌相,赵大侠和你一起就证明你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人的。”
……你脸不疼么,真的不疼么?贺兰拦春觉得要换了自己这么快准狠的抽自己脸,肯定疼得不好意思见人……
这位少侠看起来是真的把赵凤岐当做和正气阁有深厚交情的前辈了。
这边桌上的人都神态自如,客栈里其他人却是都不能好好吃东西,一个个盯着顾子栈看。
顾子栈被看得发毛了,就贴着赵凤岐问:“他们都看着我,我都吃不下东西了。”
赵凤岐的目光在他面前三个叠起来的空盘子上停留了一下,“嗯,那不如你回房吃好了。”
顾子栈腼腆的道:“不用了,那多失礼啊。”
赵凤岐语重心长的道:“出门在外能吃好不容易,你既然觉得不舒服,就到让你舒服的地方去吃吧,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毛病,再说,硬要讲的话,这里既无女眷也无长辈,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顾子栈划拉着盘子,闷闷不乐的道:“我师父就这么教我的……而且他平时在阁里,还不许我多吃……”
赵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