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看老太后是否活着。”他提笔,铺开丝绢,快速说道:“让惠儿把红衣圣姑盯紧一点,务必尽早问出暮谷的幕后主人。”
年锦微怔一下,连忙说道:“可是皇上,臣出时,老太后还好好的,每日在墙里唱些凄凄苦苦的歌谣,无甚大碍。”
“这鬼面人深知朕的弱点,朕留老太后并不是为了折磨她,而是要从她嘴里探出一件往事的真相,如今你我皆已出,他想下手,易如反掌。”
“怪哉,就算臣和皇上在中,他也一样进出自由……”年锦说了半句,自知失言,连忙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脸色无异,这才继续问道:“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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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上和臣出才去办这件事?”
“因为他也想知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朕和你都不在中,太皇里守卫必然松散,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端贵妃腹中的龙子身上。他比我聪明,借我之手,除去太后一族,以血他心头之恨,又站在暗处,把这水搅得一团浑,可小白脸毕竟是小白脸,再白,也成不了大事。”慕容烈写好旨意,交于年锦手中,年锦迅速拿出银哨,细细封好,大步出去之后,双手撮在嘴前,尖锐地吹了声口哨,一只黑鹰盘旋而下,落在他的肩上。
他的手臂突然被一双小手拉住,扭头一看,只见颜千夏正瞪圆了双眼,满眼是泪花,兴奋地盯着他看着。
“放手。”年锦一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抖着胳膊,大声嚷嚷,“你这妖|妇,都拿着刀砍我了,你还想我怎么着?”
颜千夏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摇晃着他的胳膊,嘴里咿咿哑哑地唤不成声,那泪珠也成串往下落。银梭鱼的果然够坚硬,挨那么多刀,还活得好好的……
“本将军警告你,再不放手,本将军斩了你。”年锦黑着脸,刷地一声就拔出了宝剑,挥起来往她身上砍。
“住手。”慕容烈,拔了侍卫的刀,掷向了年锦手中的宝剑,两刃相撞,锃锃作响。
看着,年锦都想要她的命……慕容烈拧了眉,看向颜千夏,她赤着双脚就跑出来了,可能是听说年锦来了,发上的水都没擦干,衣衫的腰带也没系紧,一面落泪,一面笑,一直盯着年锦看着。
她这样子,倒让年锦不好意思了,一张黑脸皮猛地涨得通红,连连着她的手,“你、你干吗这样盯着我看?你有何居心?皇上……皇上,臣可和她没关系……”
他一紧张就结巴,一结巴就语无伦次,一语无伦次就让这话听上去不伦不类,可颜千夏不管,她太高兴了,她一直把年锦当成最好的朋友,他如今活蹦乱跳,还有力气喊打喊杀,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越想越兴奋,干脆一下跳了起来,用力地抱住了他。年锦甩不脱,连连后退中,脚被石子儿绊住,庞大的身躯重重往后砸去,抱着颜千夏一起跌到了地上,而颜千夏的身子完全压在他的前,她的小脸近在咫尺……
“啊……非礼……”年锦的怒吼声响彻云宵,一掌把颜千夏挥开,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窜起老高,飞快地跑开。
颜千夏这回没再追上去,只爬起来原地站着,一手掩着嘴,一手指着他,眼儿弯弯的,居然是带着眼泪笑了。
这兔崽子,怎么就这么怕她碰到呢?
“好了,别闹了。”慕容烈站在一边,心里嫉妒得想把年锦揍一顿,颜千夏为何对他表现得那样亲密,对他可从来没这样过。
颜千夏朝年锦每走一步,他就警惕地倒退一步,颜千夏没办法了,左右看了看,捡起了被击落在地上的宝剑,抡了一下,吓得慕容烈和年锦都是眼神一紧,以为她又要掷剑砍人,可她却弯下了腰,用年锦这杀敌无数的宝剑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
银梭鱼,你活着太好了,对不起!
银梭鱼,我是你朋友。
银梭鱼,我等下请你吃饭。
真的,能在这里看到银梭鱼,是颜千夏这几天来最开心的事,她抬起头,冲年锦一笑,转身就跑向了大厨的方向。
慕容烈恻恻的眼神投向年锦,抬脚,把这几句话碾了个稀碎,年锦只把脑袋扭到一边,假装看不到的样子。
“进来。”慕容烈把字碾得血模糊之后,才冷冷地看了一眼年锦。
年锦挠了挠后脑勺,慢吞吞跟着他进了大帐。真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颜千夏看见他会那样的表情,那样的动作,可是……明明之前恨她恨得牙痒痒,差点没被她一刀给砍死,他居然在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之后,那气全烟消云散了。
哎,只要颜千夏真的能改邪归正,那么,他流点儿血也就流了吧。年锦这样想着,又昂首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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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帮我洗萝卜。”颜千夏在厨房里忙开了,把小绿也扯来帮忙,用小木棍在地上写字,指挥小绿。
“做萝卜炖。”她又写,然后一挽袖子,抄起了菜刀,咚咚咚地剁起了士兵打来的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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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听说,今儿是皇上把你抱回来了,你是不是要当皇妃了呀?”小绿一面洗萝卜,一面好奇地问。
颜千夏嘴角抽了抽,她就是皇妃啊,四妃之中,排位第四,不过她住的璃鸾可是排在第一。慕容烈就会讨女人喜欢,你瞧瞧,打着救结发的幌子闯暮谷,闯完了,又来占她便宜。
颜千夏就是觉得慕容烈不够真心,属于爱玩女人的那种坏类型。
“姑娘,我求你个事好么?”小绿抱着大萝卜站起来,贴近了她,一脸央求,“如果你能当上皇妃,能不能把我带走?这地方……我求求你。”
颜千夏扭头看她,这几日士兵大捷,找姑娘们狠狠发泄过,小绿的手臂上,脖子上,还有前有好多咬痕。
她知道的,那种事若非两情相悦,女人一定受罪,还是一天受无数次罪,这些女人看上去无所谓,可是心中的苦,身上受的苦,别人无法体会到。
颜千夏拉了拉她的手,想了会儿,用小木棍在地上认真地写道:“好。”
小绿大喜,当下就给她跪着了,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嘴里泣不成声,“谢谢娘娘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绿一定以命相报,小绿今生今世都会在家里长供娘娘的长生牌位,为娘娘祈福,祝娘娘增寿添福。”
她拉起了小绿,用力地摇了摇她的手,冲她微笑着,示意她不要担心。
小绿有了希望,干活更有劲了,颜千夏要切萝卜,她立刻过去拿了菜刀,说要自己来。颜千夏要剥菜梆子,她伸手包揽过来,搞到最后颜千夏不得不拉开她,告诉她,这饭菜她必须亲手做时,小绿才抹了把汗,笑着退到一边。
颜千夏不能回罪奴营去,也没有自己单独的营帐,更不想和慕容烈窝在一起,他时时兽|来了,又要那个咋办?她一想着昨儿和他在马上的荒唐,就羞得想撞墙。
所以,这饭局就摆到了院中的小石磨上。一小盆萝卜炖野猪,一碟炒菜梆子,还有几两酿的米酒。
年锦迟迟未到,颜千夏便让小绿去跑腿。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她,所以侍卫们都不拦她和小绿。小绿一溜小跑到了王帐前,此时慕容烈和年锦正一前一后出来。这还是她第一回近距离靠近慕容烈这样的大人物,还没靠近呢,腿就开始哆嗦了,等站在王帐前的侍卫低一声:什么人?小绿就扑嗵一声跪到了地上,额头紧贴着地,哆哆嗦嗦地说道:
“姑娘请大人去用膳。”
“哪个大人?”慕容烈满嘴的酸意,冷冷地问了一句。
“大人,大人您……”小绿头都不敢抬,抖得更厉害了,这回话的声音都转了弯儿,溃不成形。
谁说慕容烈没天威的,只有颜千夏那女人才不知好歹。慕容烈拧了浓眉,又问一句:
“到底是谁?”
“您、您……”
慕容烈自然知道是请年锦,可是……他此时偏又装了傻,冷冷哼了一声,“年锦你去吧,朕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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