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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我回过头,看见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极不婷婷袅袅地跑了过来。
翠绿色的纱裙提在手里,露出内里一长一短的桃红色裤脚。鹅黄色的鞋子跑掉了一只,还好,这是白沙滩不是泥巴地,赤着的那一只脚,尚算雪白。
衣衫不整倒也罢了,那头发为嘛也不束?定是刚从被窝里被拿云叫起来。所幸,长发柔顺墨黑,飘在风里,盈盈起伏,倒也好看。
不料,突然一阵风来,哗
我扶额不忍多看,其实,师父的介绍倒也不失准。
眉妩奔到跟前,突然停住了。
绿纱裙从她手中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盖住了她的脚踝,她恍然不觉,望着容昇像是被定住了心魂,眼里闪着我从没见过的光。
我拉了拉她的衣角,“眉妩,这位是容昇公子,师父信中的贵。”
她的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羞色。
那么多人惊艳于她的美貌,为她肝肠寸断,为她寻死觅活,我却从见过她在一个男子面前局促羞赧,原来,只是时机不到。就像是方寸灵台的朝颜,只在芳菲四月朝阳初升的那一刻盛开。
她手忙脚乱地将长发挽起一个发髻,屈身道了一个万福,柔软曼妙的身姿,像是等了一冬东风的柳。
我惊艳于眉妩的绽放,更惊讶于容昇的平静。他竟然没有眼中放光,嘴角微张,目光更没凝在她脸上,却落在她的脚上。
他放下手中的箧笥,从袖中抽出了一块丝帕。
“小心沙子硌了脚。”
他弯下腰,握起她的脚,用丝帕包起,打了个结。
雪白的脚面上,是一丛兰草。
原来世间还有这样一种温柔,可以让人如此的神魂颠倒。我只是旁观,也已醺然。
眉妩怔立失神,像是被施了仙法,整个人都发着光。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好似多余,便识趣地先走一步。
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一只鹅黄色的绣鞋,我上前捡起,抖掉上面的白沙。回头看去,沙滩上的一双璧人,仙姿玉色,背衬一天霞光,无垠碧海,说不出的谐美动人。
我想起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是这一场相逢,不知是劫是缘。但不管是劫是缘,能在年华最盛时遇见命定的那个人,已是三生有幸。
不知我的那个良人,又在何处?我很难得地思索起这个问题,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最唯美的某过于有一天突然不期而遇狭路相逢,他捏着我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死丫头,老子找了你二十年了。
最凄婉的莫过于,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死翘翘。
因容貌问题,我觉得凄婉的可能远远大于唯美的可能。
胡思乱想间,眉妩走到了我跟前。我把鞋子递给她,她解开丝帕穿上鞋子,拿着那方丝帕,一脸羞色,好似要还给容昇,又稍觉不妥。
“包了脚丫子的,还给人家干什么。”我替她做了决断,接过帕子塞进了袖管。
容昇噗的笑了一声,并没有取笑的意思。
眉妩的脸一下子红了,偷偷掐了我一把。
我呲牙抽了一口凉气,其实我是一片好心,想拿回去洗洗,给她留作纪念,通常戏文里都将此叫做定情信物。
走到杏林苑,旺财呼呼几下跑到了容昇的跟前,他弯下腰身了它的头,奇怪的是,旺财竟然不闪不避也不怯生。
穿过竹林,便是负雪楼,静幽雅致地藏在一片碧绿盈翠之后,这是师父仿照云南民盖的一幢白色小楼。说起来,容昇倒是第一位人。
他进了屋子并未四处打量,手指看似随意地抹了一把紫檀桌,仿佛是看看有无浮灰。显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