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看见自己当年。曾经受过伤,用再多刺包裹自己,日后生活再顺遂,银钱上再富足,珠宝下始终留着丑陋的疤。
邓特风的妈咪有一瞬间头痛,她立刻将那些往事倒影强压下去,提高声线说。
“我不是不给他谈恋爱,我不是非要他娶我看中的女孩子!他中意谁,只要身家清白,是好女孩,娶回家我都不在意!可是他,你看他,为什么偏偏要找这种有爸妈生没爸妈教的女孩!”
于伟谦道:“alex,你妈咪一直还当你像以前那样没长大,所以忘了向你介绍些出色的同龄女孩……她是担心你。”
“我不用。”邓特风只是直直地站在她对面,像一对冰冷外壳包裹的漂亮塑像。“是不是我不用你养,才有资格自己说怎样就怎样。”
“是!”她下颌线条负气绷紧,尖锐道:“你以为我想管你?责任而已!你什么时候能不花我一分钱,你滚到哪里我都不阻拦!”
邓特风亦绷着唇线大步走过她上楼,擦肩而过那一刻,竟仍感到心头一点点针扎似细微疼痛,他无理由地相信,她也在痛。
又是冷战,他坐在房里,内心煎熬。
过了半个钟头,于伟谦才上楼,又一次敲他的门。
看见邓特风在收拣行装,反而道:“alex,我可不可以坐下?”
邓特风只得暂停,另拖来一张椅子。于伟谦讲:“你妈咪刚才在楼下,咬紧牙关才没哭。她一直没跟你说过,我们什么关系,也是想你不该无端端多个爹地。”这男人说:“我不想当你爹地。”
“你想说什么。”
“要走啊?”
“我会去ny,找份工作,等risd录取。”十二年级听他妈咪话考过sat,至今未过期,只需在earlydecision前完成作品集。
他的个人物品其实都很少,拿上邮册,带上衣柜里挂的陈一平借他穿的衣服。车匙与游戏机都留下。
他不得不走,且要快。再多留一天、二天、三天,他的情热瞒不过人。以为是米雪,只是人人反对。若他们真探得他喜欢的是谁——他不会有事,他处在安全地带里,可他想象不到陈一平不得不面对什么。这想象不到恰是最可怕:关心则乱,他的心绪已经大乱了。爱情是想象力凌驾于理智认知,在他想象力之中,所有夸张极端都有概率发生。任何一件,都是他承受不了的。
邓特风原以为这uncle会代他妈咪说什么,不想于伟谦讲的是:“我会劝你妈咪,你长大了,有自己世界。去到外面,需要什么,不想联系你妈咪,可以打电话到我公司。多少能帮到你。”
邓特风顿觉受挫,他很费力才把“不用你做好人”咽下去。发誓:我一定不会求助他。可能他太年轻,至今无法接受妈咪有了新伴侣。
这长辈像男人对男人那样拍下邓特风肩膀,陷入自己同样年轻时的回忆。“你妈咪怕你走错路爱错人伤心。但是说实话,你是个男孩子,爱一个人就应该为她不顾一切去拼。不是每一段没人赞成的感情到头都会是错,你妈咪总记得当年为你爹地不顾一切,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