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公在阳台上浇花,丁嘉起身,看了看阳台上的那些花草。
七里香已经很大一簇,他分株过好几回了,却还是不得不买了一个口径更大的盆。夜香花也是,这些本来在北国难以落户的植物,在他家却疯长,丁嘉好几次想将它们拔掉,却没能下去手。他并不怕蚊子。
可这毕竟是外公的遗物。外公在的时候,丁嘉只偶尔搭把手,外公就会抱怨:“你呀,一时心血来潮,就让我给你买花买草,买了你也不管,到头来还是我在种!”
丁嘉早上吃了点粥,又看了一眼姥姥,姥姥已经起床了,戴着眼镜在看图。丁嘉一直很佩服外婆,少来夫妻老来伴,外公去世后,她却能如此镇定,身体状况也比较好。
丁嘉早早出门了,走在街上,觉得满眼陌生。他一个大男生,不是很擅长逛街,现在的他很容易买衣服,在淘宝上随便买两件看着也很得体。但他今天穿的是朴副园长给他置办的一身,朴贞姬的审美很好,自己的一身妆容自不必说,许多新来的年轻小老师都偷偷模仿她,给孩子们定制的舞服也别出心裁,在比赛中,仅服装就胜了一筹。
这两年丁嘉瘦了不少,旧衣服也不好送人,索性剪掉了做拖把。丁嘉又一次清理了衣柜,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那件301的寝服,这么多年了,那件t恤也不知去哪了,他曾一口咬定是外公拿去当抹布了,外公很生气,说丁嘉冤枉了他。也没个定论。
冰雪还未消,但是广场上已经有女孩子穿裙子了,丁嘉总觉得在感情上,似乎女生比男生要英勇,他耳闻目睹过不少女生为了等待某人一生未嫁的故事,可男生似乎只因为贫困、疾病而未能娶妻,是不是男生的耐心都有限呢?
丁嘉心想,他自己的耐心会何时用尽呢?
如果到了外公的三周年祭,他还没死心,那怎么办?
从2007年5月25日,到2015年11月7日,区区八年,就要移念?
丁嘉不敢多想,他生生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抚摸了一下表盘,见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向索菲亚咖啡馆。
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时间已经到了,却还是没有人过来,店员热情地招呼他进来坐,外面好冷。但丁嘉的心情十分和口吻同寝室长说话,要怪罪他吗,还是很轻易地就原谅他,仿佛这几年的光阴不过是一个短暂的下午。
丁嘉的目光扫在视野内的所有男性身上,仿佛雷达一般。广场上的男人,都步履缓慢,寝室长任何时候走路,都是很轻快的样子。云烟说,你们北方人走路都慢吞吞。这话不假,本地的生活节奏很慢,可301寝室的每个人走路快,飒飒带风,就算那时候丁嘉是个胖子,他走路也总是一道烟,很敏捷的样子。丁嘉还记得大一时陈雄从一个女生身边疾速掠过,陈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