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是个很好强的人。
莱斯特一直都非常非常的清楚,正因为他清楚,所以才步步退让,他总是不希望陆安为难。但是不希望他为难,跟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没有任何关联的,正是因为不希望陆安为难,他才会提出来这件事。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短了,莱斯特真的以为一点一点,慢慢的,安会完全的接受自己。
也许是时间太短,也许是他太过贪心,所以在安里求婚后,才会止不住的滋生出羡慕来,才会在这个下午提出这件事。
但莱斯特看见陆安的神情跟言语后,就彻底明白了,即使他愿意等,也许安也并不会想改变。就像自己了解到安被排挤,一个人生活着,却执意去接近他,告诉他可以试一试,告诉他可慢慢来,告诉他……自己可以接受放弃一样。
不可能。
莱斯特很明白自己做不到。
那只是一个谎言,莱斯特想,他伸出手握住了陆安的手。
与莱斯特的手相比,陆安的手实在是太凉了,又显得十分柔软娇小,细长的手指乖顺的趴在莱斯特的掌心里,指甲尖端微微压着肉,不疼,但略略有些发痒。他很慢又很温柔的握住了陆安的手,陆安的指尖随着那些合拢的手指刺入他掌心的肉,这时就微微有些疼了。
那种不足挂齿,却又明显无比的疼痛。
希望被陆安喜欢,不愿意跟他分开,这看起来的的确确就是同一个目的。所以莱斯特也心知肚明,他所谓的可以接受放弃,不过是因为害怕陆安会真正选择分开,所优先提出的一个委婉又虚假的谎言而已。
陆安很安静的靠在莱斯特的怀里酣睡着,他的面容祥和而平静,带往日里交际时难以发现的柔和与安宁,温顺的像是一只宠物猫。
这是很难得可以看见的画面。
莱斯特微微歪过头,靠着陆安,漫不经心看了看泛着微亮月光的玻璃茶几,他也许想了想什么,但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很安静的抱着陆安,慢慢的度过这个漫长的近乎毫无休止的晚上。
时间大概临近深夜的时候,陆安忽然醒了过来,他似乎依旧没有发现莱斯特,只是跌跌撞撞的走下了沙发,扶着桌角稳了稳身形,然后奔去卫生间狂吐了一番。马桶自动冲了水,陆安吐完了,趴在了边上,眼角微微有些发红,他休息了好一会,这才站起身来,在白瓷台盆那洗了一把脸。
陆安抬起头看了看镜子,只觉得自己神色憔悴的可怕,还好大半夜没人,否则大概要把别人吓个半死。
他漱了口,又从水龙头下撩起水洗了洗脸,疲惫不堪的低下头撑着台盆闭着眼睛养神。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陆安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看向了门口,莱斯特就站在门口颇为担忧的看着他。
“你还好吗?”莱斯特轻声问道,“还觉得难受吗?”
陆安瞪着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镜子里狼狈萎靡的自己,然后又看了看莱斯特,沙哑无比的开口道:“你……”似乎是察觉出自己声音的不对,他急忙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觉得好一些了,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很久了。”莱斯特答道,“你哪里不舒服?”
很久?是多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