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看着他拍打着,道:“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明日再来看你。回去的路上不要乱逛,仔细天黑迷了路。”
他叮嘱完,双手负于身后,缓缓地往反方向去。
金堂撇了撇嘴角,耷拉着眉眼回横波阁去。
他自顾自走,没有注意到言穆已经停了下来,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方踱向御花园。
他需要一些时间,什么也不想。
天色已经昏了,白日盛开的花朵大多收了骨朵,在夕阳晚照下婀娜而有静谧地蜷着,几只蝴蝶在其间时飞时落,色彩缤纷的翅膀,皆被融成暖色,没有人声,没有风,整个世界,静得仿佛即将陷入一场沉睡。
言穆背着手,顺着石子铺就的小径走走停停。
竹的青,花的红,皆在他眼中映现而又消失,一点痕迹也未留下,他静静地走着,没有思绪,没有方向。
不经意间,眼角略过一角白色。
言穆迈出去的脚步顿在了原地,视线之中,清瘦的男子静静坐在轮椅上,纯白的衣,纯白的发带,被一层一层不合时宜的纯白貂绒包裹着,仿佛一朵盛放的曼陀罗华,是那样纯粹的白,甚至让言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触目惊心。
他不敢置信地蹙起了眉头,迟疑的发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想要喊他的名字,却又生生止住。
两人相距不过数十步,言穆没有出声,却没有办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他竟已那样的瘦,那样近乎透明的苍白,甚至无法以雪以冰形容,而只是一滴泪,在坠落的过程中,便会化为乌有。
他微微地低着头,有着他固有的宁静。
一只蝴蝶翩翩然挥舞着翅膀,翻飞盘旋在他的身边,他的唇边露出了些许笑意,盈盈的眼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似乎是觉得没有危险,蝴蝶飞舞着,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夕阳晚照,为这幅美景添上朦胧的暖色。
他眉眼温柔,微微偏过头,对蝴蝶说了什么,声音很轻,却还是飘进了言穆的耳朵:“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对吗?”
言穆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握紧了又松开,踌躇半响,终于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足以让闻楚看见他。
蝴蝶惊飞,闻楚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璀璨无比,可是,他还来不及说一句问候的话,还来不及仔细地看他一眼,便被言穆冷漠的语气和比语气更冷漠的话语打入寒潭。
“你来做什么?谁允许你进宫的?”
“我……”他浅淡地,带了些歉意与悲凉地一笑,“看来韩碣又骗了我。”
这个韩碣,难道真的不怕死么?言穆握紧了拳头,他很想问问他,究竟是不是对韩碣的心思毫不知情。
闻楚继续道:“他说,你想见我。”
“朕从未这样说过。”
“是啊,是啊……”他喃喃的,“我想也是这样,皇上怎么会想见我呢……不过,万一是真的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唇角的悲伤的笑却始终不变。
言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克制住了自己冲上去拥抱他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清瘦会觉得心痛,为什么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可惹得自己心潮起伏,他明明只是个娈童,他明明害得自己最忠心的侍卫辜负了他的信任,他明明,微不足道。
沉默之中,闻楚柔声道:“我养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