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年元宵节,你不知怎么跑了出去,还被人逮起来,事情闹大了,瞒不住了。”
“左韦卿那个老东西!他当年没抓住机会,便趁那次拿着你的事告到了先帝面前想要彻底铲除我,又有杨定在一边煽风点火!”沈赋回忆着,不屑又无奈地说道,“沈家那次差点就要被株连,我只有找那个净尘子,让他改口,保住你这条小命!”
“此子非妖,而于我徽景大有益处……”
“陛下若不放心,不如由老臣带回军中管教?”
他就是忘记自己的来路,也忘不了于他如救赎般的一幕幕!沈羲沉站在天牢里,却如堕冰窖,他不觉咬紧了牙关,咬得牙根都痛起来,都浑然不觉,他紧紧握住铁栅,几乎要掰断它般,对着沈赋,一字一顿:“你撒谎!”
“你刚回京,别说朝中重臣,就连皇后都不大认得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忌讳啊!杨定若真心待你,平日可有主动与你嘱咐过朝中形势?又可曾教过你一星半点吗?”
沈羲沉多想大声的斥驳他,可他忍不住不停地细想这十多年,惶恐又凄楚起来,没有!一点也没有!杨定平日多是提点,偶尔夸几句,基本全是帐下其他将军校尉教导习武与兵法,他满心感念着杨定的恩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现自己!全然不曾在意过这些!
“你可知道,为何当初我要与左家定亲?就是想着若我失去朝中势力,他们不敢轻易再用你来打击我。杨定与左韦卿,生怕你回京之后就成了我的棋子,早就商量要把你我一起铲除……只是想不到啊,哈哈哈哈……赵王偏偏插了一脚进来,乱了全盘计划……”
“你撒谎。”他口中只是重复着说道。
沈赋抬起头来:“那你又何妨去问一问呢?”
那张苍老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嘴角挂着讥笑一样,像是就早早预料到了最后的结果,说着“何妨去问一问呢?”
问一问?
沈羲沉捏紧拳头,心中生出一股又一股悲愤!问谁?问那个他最敬佩最崇仰的义父!还是问问那个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丞相?问问他们当年是不是只因朝堂恩怨就使一个无辜的稚儿受尽苦楚?!
“你恨我是应该,可你更应该恨那些把你推到如此境地的人。”
“只要你是我沈赋的儿子,就会被牢牢盯住,我参与叛乱的事也会成为你终身洗不掉的污点……”
“……你还不快逃吗?”
沈羲沉低下头去,满心苦涩,他不能相信!但沈赋每一句话都像可怕的咒语回荡在耳边,时时刻刻搅乱他的心扉,他茫然地又抬头在人群里张望着,似乎想找个人说一说苦闷与委屈。
可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能停下来,劝慰他,解开他的心结。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狭小的柴房里,孤零零的,一个人。
☆、生机
冗道复杂的地底,随着奔跑过去的人影尘埃四起。
苏安急切地在平日出入的地方停住,他捂着胸口,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方抬头看向那个透光的洞口。他神情带着几分窃喜地刚要出去,却忽然停住。相反的,身后的蛊兽猛地一下窜了上去,呼喝声和兵刃交接的打斗立即响了起来。
苏安脸上闪过一丝庆幸的神色,他十分耐心地等着那声音慢慢消失,又等了一会,才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