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痛苦的□□声,不过进一口出两口,显然奄奄一息了。
侯至诚将拖着的那人重重一脚就踢进了水潭里,黑压压的水潭“扑通”溅出一声响,那人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就要往水底沉去。电光火石间,苏佑期尖锐地叫了一声:“白蝠!”
侯至诚轻轻地“啧”了一声,居高临下地对苏佑期道:“给你找个玩伴,你们好好地叙叙旧吧。”说完居然就匆匆而去了。
苏佑期顾不上管他,又连喊了两声,那人听到声音,又开始拼命的挣扎,这水池不算深,只淹没到胸口处,可若倒下去也绝对要人命的。苏佑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姿势奇怪地扑腾了半响,靠在水池壁上,不动了。
一时间只有水声滴答。
苏佑期心里颇觉复杂,之前两人就已撕破了脸,这会竟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说不上谁比谁尴尬。今日之刑更是直指两人同进同退的曾经,像是一个腐烂的苹果摆在两人眼前,还要逼着两个人都得吃一口。
强吃了一口烂苹果的苏佑期哽咽着说:“白蝠?你怎么样了?”
那边那人也不知是被噎住了,还是恶心的不行,始终不答话。苏佑期几天来好歹见个活人,自然不会就这样罢休:“你伤势如何?”过了良久见对方不答话又追问一遍。
死里逃生的白蝠被不屈不挠的苏佑期烦得要命,粗嘎着嗓子冷哼了一声,恶声恶气地道:“我死了不正好,还省了你再找我报仇!”他的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说话时像是一台破旧的风箱在费力地拉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在这环境下听起来啼笑皆非。
苏佑期酝酿了会儿情绪,轻声道:“我们在一起相处了数十年,那两日,我也想过,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是为什么隐瞒我良久,若是没有你,我也必定挺不过刚家破人亡的那几日。这么多年来,都是你在我身边护我周全,你再给我一剑,也远远抵不上这么多年我欠你的恩情”
他这话不知一下触动了白蝠身上的什么机关,原来还不屑地倚在池壁上的白蝠突然激动起来,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水里,摸索着在水中扑通,连连喝了好几口这浑浊的池水,才勉强地又站稳了。原本高涨的怒火被这池水一灌,浇出了满腔愤恨,他哑声道:“苏佑期,你可知我最恨你这一点!你再心怀慈悲,你就能抹掉你为了报仇沾上的无辜之人的鲜血?你内疚又怎样,别人照样也要家破人亡!我照样要被逼着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做你的走狗!即便剐你十剑,百剑,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声嘶力竭,字字诛心。
苏佑期过了好久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道:“手上的这些人命,我是再也洗不掉了,可你,你如此恨我,又是哪个被迫?”
长久之来的唯一一块遮羞布就被这人这样轻飘飘地撕开,白蝠已经几近癫狂,他又何尝不知,苏佑期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他被吴遇水收养、栽培,再奉苏乘秉之命潜伏到苏佑期身边,助苏佑期成事他的十年全赔在了一场可笑的复仇里,他甚至因为这个被迫杀掉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你觉得我可笑,是不是?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话说到这里,白蝠突然冷静下来,整个人都浸在了讥诮里,他道:“你爹的真名,叫做苏乘秉,不,不,他哪里是你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