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伤口,怎么也堵不住。短短一会儿,漆黑的袍子随便一把,都是满手血。
童远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脸庞自然仰着,眼睛空空望着黑暗,没有焦点。
窗外铺天盖地的欢腾,窗内惶急至极的绝望。
当时,姜艳从窗户里撞进来,正赶上童远从门上滑下来,借着廊上灯光,眼见两扇门中间被他擦出宽宽一条血痕。童远甚至连个表情都做不了,就睁着眼睛睡了。
姜艳强制自己镇静,骗他也骗自己:“这都是小事,我也经常淌血,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等我。”血止不住,人扛不动,她得下去找大夫。
她捋着楼梯飞快地往下奔,霎时间,脑子里呼啦啦被拥挤的消息挤了个满满当当——
那郎中姓梁,有间药房叫三春阁……抬眼看路,不准踩空……也许是那郎中捣的鬼,前面进来的是什么人?不管了。为什么没人啊!
楼下药房是空的,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整个驿馆静的很,从她刚才求救就一直没人理!
姜艳回头上楼,拔足飞奔。
大厅里有黑影飞快地窜进,个个形如鬼魅,飘忽即逝。她没管,不论要发生什么,都得先把童远抢出来。黑影们也不管她,看上去一个个都忙得很,只有一个跟她齐头并进。
姜艳知道有人跟着她,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只尽心尽力踩着之前勉强练习的轻功步法。手无寸铁,可是她不能露怯。
她心无旁骛地样子和身法对黑影起到了一定的迷惑作用,那人怀疑这是个自己人。
就要到了,她想,根本就不该出来。
就在她飞身跃起的瞬间,斜刺里突然蹿出一道银光,叮当一声脆响,堪堪打偏了一柄削到她耳畔的长刀。
姜艳一个空翻,勉强在地上站稳,然而下一刻,一抬眼,她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童远依旧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只是,胸口插着一杆长剑,鲜血横流,剑柄还在兀自震颤。
外面铺天盖地的欢腾猛然又掀了一个□□,蹿空竹齐声欢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庆祝。
皇城养心殿。
今上在窗前站了有一会儿了,老太监在边上候着,小心翼翼觑着脸色,半句不敢多言。
忽然,今上开口唤了他一声,声音是家常的,听不出没有半分生气,当然也听不出旁的,他问:“今儿是十九么?”
“是。”
“叫李林领人盯紧安明王府,一个人也别放出来,看看他能闹出个什么花儿来。”
三月十九,童远的生辰,今上正式拥有李肃的日子。
“他这是提醒朕呢,真是难为他。”我们的节日,要你一个外人来瞎操心。
姜艳对所有人都是无差别攻击。她本就没学好功夫,更别说控制,所有招式都似是而非顺着残存的记忆来,怎么狠怎么走。
刀来夺刀,力来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