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饮,杯也算不得什么!
陆小凤颔首,此时此刻,看着一个平日里倨傲冰冷的老人,和自己大谈酒经,不由快意道:即使大醉也无妨。
孤松闻言,眼中第三次露出的笑意:你从未醉过?
陆小凤大笑道:不,恰好相反,我喝一点就会醉,所以喝的再多,也都是这个样子。
孤松端起碗与他碰了一碰,道: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
陆小凤挑了挑眉,没有否认,将那一大碗霸王醉又灌了下去。
这一下,陆小凤似乎是真的醉了。
这世上没有绝不会醉的人,只要你喝,总会醉的。陆小凤在那绵软的醉意中,似乎听见了老花的声音:前辈……他的确是醉了……
孤松冷冷的声音响起:你想将他带走?
老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前辈……若是……皆无利处……不如……恍恍惚惚中,那些虚虚实实的字眼都听不真切。
孤松似乎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再后来,陆小凤彻底湮没在了那浓烈的醉意中,再也没了意识。
叶孤城走到拉哈苏北部最宽阔的一道冰面上,负手而立。极寒之地,月色却十分动人,映得月色下的景色也颇有情致。静谧的夜晚,耳边甚至能听到冰面上窸窣的破冰声,还有空气中尘埃摩擦的声音,叶孤城抬头望去,月轮的那一头,是无尽黑暗的苍穹,只有点点寒星,漫无边际。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那蒸腾的热气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消遁无形,就像是人心中,常有的莫名而起的情愫。
前几日,城中来信,东南王府已托人修书数封,恐怕,一切已是安排妥当。他再度深深凝视黝黑深重的苍穹,心中无情,无感,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感觉,已从他成名的那一刻,便笼罩在他心头,如何也驱散不去。
如果,如果只是换一种问剑之心,是否,他能将那心头的重负放下?
他曾去拜访过苦瓜大师,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他记得,苦瓜大师当时说过,叶施主,你可知放下二字?世人所受五毒贪嗔痴慢疑,你皆能放下,为何,却偏偏执着于那一点业念?
他当时作如是答: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话落言尽,苦瓜大师轻叹一声,再无多言。
他尽毕生之力不过为三字诚于剑而已,若是这一点也可抛下,那他在这世间蹉跎数十载,又有何意?
思及此,他眸光一闪,突然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人说,一开始他便错了,剑道应是诚于人而非诚于剑,所以那个人在问剑之路上走的是与他截然不同的道路。在旁人看来,他二人不尽相同,而只有他二人才真正知道,从根本上,他二人便已不同,心不同,道不同,却似乎,都不甘于就此分道扬镳。
皆知无法说动对方,却又忍不住时时以自己的剑道来作说客。是谁说过,剑客,应是这天下最寒最绝的冷情人,叶孤城望着柔黄的月光眸色渐暖,剑客,不过是这天下最寂最默的孤独客罢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