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悲切地齐唱着,似咏似叹,即便语言不通,斓丹也觉得他们的歌声是对亡魂的抚慰,也是对逝者一生的叹息,他们的歌声铃鼓在夜空下格外空灵神秘,仿佛直飞霄汉,斓丹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满脸,太后娘娘一定也听到了这首为她而唱的祭歌,一定从中获得了力量实现自己的愿望。
斓丹双手合适,闭起眼睛,真诚祝祷太后娘娘能得偿所愿,下一世与心爱的人两情相悦。太后娘娘这辈子过得太辛酸寥落,希望今天所有人的愿力能帮助她,送她一路坦途。
当天际出现粉红色的霞光,斓丹长长吐了口气,一整晚她都生怕自己睡着,对不起太后娘娘。祭师们也最后敲响了一下铃鼓,示意祭礼完成,申屠锐和苏易明站起来,接受祭师们的道别,斓丹连忙跟着站起来,后半夜改为盘坐,猛地站起来才发觉腿早就没了力气,恢复血行后麻得厉害。祭师们陆续离去,申屠锐没急着走,站在台边扶着栏杆看了好一会儿天边的红霞,终于叹了口气。
苏易明一晚上没说话,嗓子有些哑,他担心地看了看申屠锐的脸色,劝道:“哥,你还是早点去休息吧,赶了几天路又守了一夜,太累了。”
申屠锐神情倦怠地点点头,他的确有点儿支撑不住。
苏易明见他向台阶走,连忙又扭头向斓丹示意,让她跟上,盼了这么久,人终于来了,刚见面表现得到不错,这会儿怎么又别别扭扭不靠前了呢?
斓丹咬咬嘴唇,并没有如苏易明的意思跟上去,她的确是有些怯懦了,一整晚,申屠锐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看都没看她一眼。即便是为太后娘娘守夜,感念太后娘娘如她,也做不到不看分别了两个多月的心上人一眼。关于男人的薄幸,她还见得少么?只是他以往太过深情,让她忽略了,也许他心凉后也和那些男人并无分别。如今他已是九五至尊,天下美女皆唾手可得,背叛过他的萧斓丹,可能……已经不值得原谅。
申屠锐关上房间的门,站在院子里的苏易明怒其不争地瞪了斓丹一眼,小声说:“你倒是跟进去啊!”他就不信,一起往床上一倒,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呢!
斓丹垂着眼,摇了摇头,“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他的脸色太憔悴,身子也太虚弱了,看来就算准备得再充分,登基主政也是煞费心思,他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恢复得实在不算好。她怕他又闹脾气,她在旁边反倒让他不能安心睡一觉。
苏易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好,我叫人收拾一下厢房,你先去那儿对付一下。”申屠锐的房间这段时间是斓丹在住,他这样一关门,斓丹就无处可去了。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苏易明一觉睡起来,天色刚亮透,算来也只睡了二个时辰,他也不想再躺着,准备起来打套拳。他猜想这一晚申屠锐也睡得不踏实,不如去看看,走到那院里,申屠锐的房门仍旧紧闭,斓丹却靠在廊柱上,半闭着眼似睡非睡。她还穿着昨晚的祭服,染了露水湿气,脸色因为疲惫晦暗得很,显得神情愈发哀戚了。
“你没去睡?”苏易明简直要生气了。
斓丹被他吓了吓,眼睛霍然睁大,看清是他才淡淡一笑,轻缓道:“我怕他又趁我睡着时走了。”
苏易明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斓丹靠着柱子,看早晨天空清澈无比的蓝色,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