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诚实地说:“我不是累的,我是被吓的。”
斓丹点点头,很理解他的感受,“我知道,我知道……”她连声说,“你中箭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她哽咽起来,“就因为知道另一半死了是什么感觉,所以我才不能死,我不能让你那么伤心。”她亲了亲他的脸颊,“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我抓不住藤蔓了,我没力气抓住浮木了……可是我不能死啊,我不能把你自己留下,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呢,他还要当太子,或者她还要遇见世上最好的男人呢。”她流下泪来,“申屠锐,我不能死,我还要陪着你呢……”
申屠锐闭上眼睛,弯腰把脸偎进她怀里,怕她看见他哭泣,“嗯,你还要陪着我呢,我没死,你就不准死……”
晚上还没点灯的时候,斓橙来了,她是特意选申屠锐不在的时候。她没有坐下,就远远站在距离斓丹床榻五步远的地方,帐篷里有些暗,斓丹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知道是我吧?”斓橙冷冷地问,是她派刺客把斓丹从山崖上推下去,又派人灭了刺客的口,申屠锐他们找到的尸体就是刺客。现在唯一的活口就是斓丹,也听说她半天前就醒了,可是没人来抓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斓丹靠在枕头上,讽刺地一笑,“我不说出来,是为了申屠锐。”她不屑地看了斓橙一眼,毫不掩饰对她的鄙夷,斓橙是个蠢人,并且阴毒。“你是他母亲留在世上的一点骨血,我不想他为难,更不想让他难过。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些骄纵,我不想让他知道,流着同一个母亲血的妹妹是那么恶毒。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我厌恶你……”
话音还没落,申屠锐已经掀帘子进来了,斓丹一慌,比起斓橙,她到更像被捉住的罪人。
申屠锐走过斓橙身边,似乎不想理她,终于还是停步转身,漠然道:“刚才已和众位大臣商量定了,选一位公主下嫁北漠郡王,算是和亲吧。大晏的公主只有你一位,你去准备吧,不必和我们回京。”
斓橙僵直地站着,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去了。
斓丹明白,申屠锐对斓橙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可她并不想和他明说,反正斓橙也要远嫁,这件事就永远糊涂下去吧。“北漠郡王?”她故意问道,“是谁?”
申屠锐心不在焉地一笑,“还能是谁,应赫赞舅舅。”
“啊?”斓丹吃惊,应赫赞少说也四十多岁了,斓橙才十六啊!“这……合适吗?”她弱弱地表示一下反对。
“没什么不合适的。”申屠锐态度坚决,“应赫赞舅舅至今未娶,斓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一点儿慰藉。”
斓丹也不再说话了,难道她还反对这婚事,把斓橙留在眼前不成?
正式进太兴府的仪式,因为斓丹的失踪而耽误了三天,终于踏进皇城,申屠锐的心情反而平淡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斓丹的失而复得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他对征服故土的喜悦和感触,极其淡漠,他甚至有些厌倦,想早点儿回到属于他和斓丹的宫殿里,守着她,他们的孩子,平静度过岁月。他看了看身边盛装的斓丹,领她登上景泰塔,整座皇城,也是整个太兴府最高的地方。
他眺望着城外四周茫无边际的草原,对她说:“漠的意思,不是沙漠,而是草原,我生于这片草原,却不属于这里了。”
斓丹捏了捏他的手,怕他伤心。
他一笑,有些感慨,也有些揶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