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之势啊。”
傅歆眉心一动,若有所思:“那依你之见,该派谁去领兵?”
傅瑶垂下眼敛:“臣妾不知。”
傅歆松开她的手,执过朱笔悬在宣纸上方。半晌,终是将一人名字圈出,极慢,却极笃定。
傅瑶抬眸望去,心中苍凉顿生。朱笔牢牢圈住的,便是那再明了不过的四字:允王傅钰。
傅歆眸间有狡黠的光一闪而过,状似平静问道:“你觉着如何?”
傅瑶垂首,心酸一笑:“陛下深谋远虑,允王乃少年英雄。而今大尧动荡,合该为陛下分忧。”
傅歆双手一合,牵过傅瑶的手,丢下一堆的狼藉朝外头走去。口中遥遥吩咐道:“拟朕的旨意,限允王三日内领兵出征。”傅瑶手心一抖,他无知无觉地继而道:“身为臣子,自当如此。”
置身于盛夏骄阳的御园中,她的心一如这燥热的天,始终不得平静。交缠的手掌已有些濡湿,黏腻的触感,却都未有撒开手。良久,傅歆缓缓开口:“淑宁宫,你可有好些时日未去了。”
傅瑶一怔,凝眸问道:“滟贵妃作恶多端,且当年害臣妾不浅,臣妾何故要臣妾去探望那罪妇?”
傅歆轻轻松开她的手,掌间的黏腻褪去,却莫名的令傅瑶有些心慌。他凝着她的面容,唇角的笑意玩味:“瑶儿一贯最得朕心,脾气秉性也一贯与朕最像。”轻咳一声,唇凑近她的耳后,极亲昵的动作却危险顿生:“朕想,只需朕稍稍暗示,瑶儿便该明白去淑宁宫做些什么。”
傅瑶瞳孔一瞬放大,怔怔望向傅歆,不可置信地与他对视:“陛下…是要臣妾杀了她?”
傅歆诡谲一笑:“爱妃果然聪慧,萧婕受了朕多年宠爱,若由朕手杀之,是否显得朕太过凉薄呢?同理,阿钰觊觎你良久,诳论由朕或你出手,恐怕都有些于心不忍呢。”他唇角的笑意太过决断:“谁敢觊觎这皇位,觊觎朕的女人,谁就该死!”
傅瑶凄凉一笑,她怎么会忘了他是傅歆,他是君王?可是心中总有些什么在缓缓坠落,她强颜欢笑:“由我之手,陛下便不会心痛么?滟贵妃受您多年恩宠,允王更是您的胞弟,无论最终是谁下的手,陛下心里便能做到无波无澜了么?”
傅歆挺直身子,粗粝的手掌柔柔抚过她的面颊,一双眸深得看不清潭底:“朕的威胁一日不除,朕的心,便一日不得平静。”唇边忽而漾起一抹无奈却苍凉的笑:“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朕把你捧在手心里,却总有人要从朕的手心里将你夺去。朕舍不得杀你,可不就要杀别人了么?”
傅瑶心中紧绷的弦登时立断,惶然地摇着头后退:“不…不,萧承嗣兵临城下,您若在此时除掉允王,岂非将江山抛至脑后?还有萧婕,她死了,岂非逼得萧承嗣狗急跳墙,与我军鱼死网破么?”
傅瑶怔怔地望着他,全身一时失却了温度。傅歆上前紧紧握住她的双肩,四目相对间,幽深的眸子逼视着她,语气杀伐决断:“朕何曾说过萧承嗣要与我军鱼死网破?朕告诉你,一切皆在朕的棋盘之中,所有人都是棋子。萧承嗣这些年也富贵够了,他的女儿,朕也宠够了!没错,他很安分,非常安分!但他的功高震主,他的兵强力盛都令朕夜不能寐。这场战事从头到尾,都是朕一手操控。为的,就是除去所有让朕不舒服的人。傅钰死了,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