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只是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俨然过去一天她过得并不好。可是,看到姚氏的那一刻,她的眼里突然发出闪亮的光芒,一种嗜血的光。若非沉舟紧紧将她押住,她就要往姚氏身上扑去了。
姚氏看清楚李氏的脸的那一瞬间,先是一惊,继而盯着看了良久,最后方叹了口气,道:“你是母亲是李棠娘?”
李氏挣扎不开沉舟的压制,只昂着头道:“难为老夫人你还记得李棠娘!老夫人你可还记得你将她逐出崖州城、流放南洋?明明她身怀六甲,你都不放过她!”
姚氏连连摇头,道:“不可能。她那时候并未怀孕。”
“纵使她未怀孕,夫人就能看着她在南海上流落?到处都是海盗的南海,见到女人就要□□的南海!”李氏冷笑着,问道。
姚氏却不回答李氏的问话,只看着她的脸在出神。这是一段几乎已经被她所遗忘的往事。三十多年前,宋老太爷外放崖州,神差鬼使地,与一个黎族女子好上了,养作了外室,且那份情意,令姚氏感觉到了危机。恰逢宋老太爷前往广西剿匪,姚氏当时就发落了这外室女子,命人将她远远地送走。后来宋老太爷回来,遍寻外室不见,而崖州刚好经历了海盗洗劫,宋老太爷也寻不到线索,皇帝的回京旨意也已下达,这方回了京城。不成想,这尘封几十年的往事,竟在今日被人翻了出来。
“我母亲身怀六甲,又被海盗掠去,为了我忍辱负重,三十不到便一命呜呼。而老夫人,你却七十古稀,儿孙满堂,荣华富贵。你这般狠心的人,怎不当死?”李氏见姚氏久久不语,又愤愤说道。
站在一侧的宋大老爷、宋二老爷、石震渊及宋织云却都吃了一惊,再不曾想到有这等陈年旧事。宋老太爷仙逝也近十年了,宋织云那时年幼,记忆里祖父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对孙辈却很是亲切,常常与几个哥哥在演武场上切磋,且对祖母一贯尊重,有商有量,每日一起用膳。虽然有两三个妾侍,却也是年过四旬方纳进门的,三叔便是庶出,只三叔的生母早逝,另外两个老姨娘在祖父去世后因无子,也都住到庄子上给祖父祈福了。既然祖母能容下这些个妾侍,为何又要将李氏的母亲打发了?
姚氏仿佛终于回过神来,面上带着忧伤、惊讶、哀叹与惋惜,最后却苦笑只道:“原来你是当年李氏的女儿。因果因果,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如今家宅大乱,我也险些死去,却都是当年种下的因果啊!”
“什么因果报应,根本是胡言乱语!你这个始作俑者还活着!我的母亲早几十年就死了!”李氏道,目光异常明亮。
姚氏沉默半晌,道:“你只道我害了你母亲,你却不知道她如何害的我,又如何害了我的女儿。她知道我和女儿外出,便找人埋伏,我险些跌落山崖,我的女儿也险些被贼人掠走。因果报应,谁也逃不脱。”
李氏愣住,想起自己母亲回忆宋老太爷时闪亮的双眸,想起母亲说姚氏如何歹毒,却不妨还有这一节,半晌方道:“你胡说,我的母亲怎会是这种人!”
姚氏只觉得疲惫,道:“罢了,是与不是,如今说来又有什么意义。”说罢,看向石震渊,道:“姑爷,她寻我报仇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了,一报还一报,无甚可说。其余的罪名,我也不便干涉,你自决断吧。”
李氏不想姚氏这般风平浪静,还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