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我?我只是生于土的木枷。跟它不能比。
我喝了很多很多酒,喝得烂醉如泥趴在走廊上哽咽。
夜风凉凉的,我清醒不了。
我还没有学会怎样像人类一样哭泣,只能无声哽咽却流不出眼泪。
缺少了发泄口,所有的情绪就积聚在身体里,像是无边无际的浪在体内一遍遍从头到脚地冲刷,难受得很。
我迷迷糊糊地趴在地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子墨来看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我也没有主动提起,依旧陪在他身边,陪他赏花、喝茶,看晨雾散去。
只是云央再也没来过。
后来我才知道,她要嫁人了。
〈红妆十里红烛泪〉
云央嫁人的时候,满城飞花,十里红妆。
我坐在湖边,看水中倒影。
云央穿上大红嫁衣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模样?我想,应该会更清丽吧,毕竟白月光是有着血琉璃无法比及的光晕的。
我曾经向子墨提议给我买件白色的衣裳,被他笑着拒绝了。
他说,暮卿,最适合你的是血红色。
子墨在云央出嫁的这天清晨病倒了。第一次,我一个人坐在清晨的湖边,看满枝桃花开的红艳,而那个曾无数次牵我走过小桥流水的人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我去房间找他的时候,他吃力地靠在枕头上,面色如霜、眉头紧锁。我从没见过那个模样的子墨,在我印象里,他从来都是一袭白衣,淡然潇洒。
我扶着他坐起来,给他熬了药喂他喝。
我说:“云央今天出嫁了。”
他点头。
我说:“她穿上红嫁衣一定很漂亮。”
他就笑,摸着我的头说:“你穿着血色红裙也很漂亮。”
我点点头,然后给他推开了窗子就出去了。
我在心里摇头,那不一样的。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是“暮”了,因为爱慕虽至,然期已晚,云央的心里早已装满了别人。
我想,子墨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云央,不然他就不会为她病倒了,不然他就不会雕了一个和她一样的木枷。
我觉得我一点儿都不难受了,不管怎样,我都还能陪在他身边,可是子墨连远远看她一眼都不行。
我决定去采清晨最早的露珠给子墨熬药,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就又能牵着我缓步深迹,赏遍烟霞。这桃林只我一人,还是太冷清了。
子墨知道我去采露珠给他熬药很高兴,同时还叮嘱我自己要小心。
我变得忙碌起来。
子墨的病情很严重,我很少再去湖边了,每天喂他喝完药后就坐在他床边陪他说话。我希望他可以因此减少点寂寞。
可是有时他会看着窗外一语不发。我看不懂他的神情,却猜得到他应该是想念云央了。
我看着他的身体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变得越来越嗜睡。
我觉得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我就要失去他了。
我想把云央找来。
〈歌尽桃花不见卿〉
我去集市上买了件白衣服。
我想,从此以后,血琉璃要伪装成白月光了。我本就是千年古木,学个人类的声音并不难。只是我突然有点想哭,那个叫做暮卿的木枷是不是就得从此在子墨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