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吗?”
常鸣手里空着,手机在桌上搁着,不像在忙的样子,蔡堂燕大胆地绕过桌子向他走去,常鸣也一路目光相随。
拿不准该停在他面前还是身旁,最终她扶着椅背的一角,站在他的身侧。
常鸣欠身把烟掐灭,问:“你怎么还不睡,十一点了。”
她摇摇头,“想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睡吧。”
他笑容有些无力,“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吧。不用等我。”
逐客的意思显而易见,一向识趣的蔡堂燕也意识到,如果她回去了,以后两人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无论从哪方面看,常鸣已然不可能主动靠近她了。
常鸣站一起扶了一下她的后腰,像要将她请出去。蔡堂燕忽然难以自已地抱住他,两条胳膊死死锁住他的腰肢,跟耍赖的小孩一样不让他走。
她很少主动,这下也是把常鸣吓着了。
“对不起……”她的脸闷在他的胸膛前嗡嗡地说,“我知道、道歉没有用,但还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让我做些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别躲着我……我还想见你的……”
无法更改的事实让她又卑微成初见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常鸣实在不想看到她这副前功尽弃的模样,握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面对他。
“我不是不想见你,我是怕看到你又想起你哥做的事,一时控制不住会迁怒到你,怕跟你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常鸣看着灯光下莹润的双眼,险些前功尽弃要抱住她,心怀侥幸地闭口不谈,但他知道只要他心结未解,总有一天他们吵架的时候他会翻旧账,那时他们感情更深,伤害也更大。
“燕子,我只是个普通人,那次车祸让我断了一条腿,我到现在也不能拍胸脯说车祸对我的影响已经过去了,它不会过去,只有我还活着,它带给我的残疾就会一直像阴影一样跟着我。理智上我知道你哥做的事跟你完全没关系,你跟你哥的关系也从来不好,但他毕竟曾经是你哥,即便没有血缘你们也在一起生活十几年,这样超于普通人的交集……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暂时想自己待一段时间,可以吗?”
蔡堂燕也盯进他的眼睛里,她很少这么直视人,如今目光坦诚而灼热,像要把他的固执融化。
“你真是、这样想吗?真的觉得……这样可以吗?”
“嗯……”
“好。”
常鸣听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像听到“分手”一样心悸。
“我明天就开学了,上课时间住校、方便一些,我会搬回学校宿舍去住。”蔡堂燕说,“然后……周末我想回这边住可以吗?”
她修补关系的努力他无法拒绝,内心深处也不想拒绝。
“好。你不是每天都在的话,胡嫂也不需要天天过来,明天她会给你把钥匙,你随时过来都可以。”
该说的谈完,蔡堂燕猜他现在应该不愿与她过多亲密,缩回手前又抱了抱他。
“那……早点睡,晚安。”
次日一早,钟叔送完常鸣会来,帮她提着箱子进后备箱,把她送到校门口。本来想送到宿舍楼下,无奈来送孩子的家长太多,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蔡堂燕不想耽搁他时间,便下了车。钟叔还想在外停车,给她把东西提到宿舍,她也婉拒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三年前我东西比现在还多,自己也能忙得过来。”